话说秦惠文王在位时,秦墨在司马错的帮助下,得以在秦国迅速崛起。
为了感谢司马家。
墨家六代巨子,秦子。
派大弟子“墨”随司马错南下,协助吞并巴蜀。
从那以后,秦墨和司马家就建立起了家族羁绊。正因为墨家向来低调,所以他两家的关系,在秦国贵族之间也是鲜有人知。
直到嬴政继位后,秦墨派人回到关中,请司马家协助清理门户,于是便有了司马逢上奏“封陵困死工匠”的廷议。
扶苏继位之后,朝中也是默许了这件事。
再到嬴瑞把一百多个工匠救出来之后,当时的司马家和墨家还不知道这件事。
直到水车问世之后,墨家就开始暗中调查嬴瑞,这才发现了墨家叛徒未死。
由于东宫匠园守备森严,墨家之人不便潜入。
墨家就让司马昌申请调到东宫任职,以便暗中调查和寻机作案。
当嬴瑞离京后,墨家就开始针对余氏进行清理门户。
当年逃脱的几十个叛徒中,前后已经有一大半人在修皇陵期间去世了,只剩余根生为首的十来人。
他们决定先把生活轨迹最活跃的余大奎弄死,下一步再逐个除掉余根生等人。
经过两个月来的准备,由司马昌向孙大智激化挑拨,并许下重金后,两人便开始作案。
另一边,由于司马欣狱吏这个岗位的特质,接触都是些不法之徒,也方便为墨家提供鬼市渠道,再借助老鸨这个媒介,将“灵龟展势丸”送到余大奎的肚子里。
可以说,他们这套天衣无缝的杀人手法,如果不是遇到嬴瑞,真的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坦白以上这些事过后,司马欣还把项梁的事情,统统抖了出来,唯独他和曹咎的事情,却一笔带过。
策划这场清理门户的背后之人,正是墨家第九代巨子,灵焚。
听完这段讲述,嬴瑞心道:果然如史料记载,项梁为起兵之前做准备,悄悄来到关中踩点,想必是幻想日后能率兵攻入关中,哼哼!只要有我在,你不会得逞的。
司马欣讲述完毕,过了良久,就听见嬴瑞一句非常暖心的话。
“孤能保证,阁下和令兄都能免于死罪,你们全家老小,孤也不会让他们为奴。”
不过转念一想,司马欣觉得嬴瑞这么做,司马家在他眼里肯定有利用价值。
罢了!与墨家世交又如何?还是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份量更重。
“太子救命之恩,罪吏无以为报!此生愿为太子鞍前马后、做牛做马。”
嬴瑞闻此言,心说司马欣不愧是个识时务之人,一旦逮住机会就向自己表忠心。
这样不但能获得嬴瑞继续庇护,还能借机攀附储君。
“无须阁下豁出性命,孤只要和墨家巨子见一面。”
司马欣有些诧异,难道太子不是要剿灭墨家吗?
见司马欣脸色为难,嬴瑞当即说道:“孤知你此举已然背叛墨家,届时自会派人随你一同前往,可保阁下安全。
孤无他意,只想让墨家再入秦效力。阁下若能助孤达成此事,往日之罪,既往不咎。”
司马欣抬头怔怔地看着嬴瑞,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那是一种很真切的诚意。
“若以罪吏一人之死,保全司马氏一族,罪吏定不负太子所托。”
另一边,杨硕和姚崔踱步在草地上。
姚崔笑眯眯地说道:“宏达,方才听你所言,太子尚有狄公事迹未撰写出来,可否为姚某求来?”
杨硕此时心里偷笑:哈哈中计了!妙哉!
“有是有,只不过…姚兄若能善待张苍,想必太子还能…嘿嘿!”
姚崔闻言秒懂,又是老套路。
不过他还是拍着胸口说道:“此事包在姚某身上。”
“哈哈哈,那宏达替太子,谢过姚兄。”
…………………
皇宫大内。
天刚亮,嬴瑞就带着一批珍贵药材,还有一些特产,来到望夷宫探望扶苏。
韩谈正在伺候皇帝喝药。
“儿臣拜见父皇。”
“到朕的近前来。”
“诺。”
扶苏打量了嬴瑞一会,关切问道:“皇儿最近没睡好?”
“不,儿臣昨晚睡得可香了。”
“休得诓朕,看你眼皮之下堆积淤血,瞒不了人。”
嬴瑞讪讪笑道:“儿臣昨夜只不过是贪玩了。”
“皇儿又胡言,朕知你心智早成,并非贪玩之人。”
顿了一会,扶苏接着道:“近来监国,朕知你辛劳,听廷尉上奏,你不到两天就破了命案,又在筹建函谷,又是兼顾研造新兵器,可谓分身乏术。
皇儿操劳如此,朕心甚痛。若无要事,皇儿也不必抽时来探望,当以休憩为主!”
扶苏一段关切的话,说得嬴瑞心里暖暖的。
韩谈说道:“是啊!有老奴细心照料陛下,殿下不必过多担忧。”
嬴瑞向韩谈作揖,表示感谢。
“儿臣回京之后,就仓促监国,未能及时将南海带回的贡品献于父皇。今日儿臣有要事上奏父皇,便一同来带。”
“噢!皇儿何事上奏?”
“父皇不急,先来试下这张躺椅。”
随从搬来一张雕着龙纹的躺椅,进到了偏殿。
扶苏刚躺了上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
“此乃何木?”
“回父皇,此木名曰黄花梨木,唯有琼州郡独产,有不朽不腐之能。所具香味,可令人延年益寿、安神养精。”
扶苏闻言脸色微变:“不料这天下间,还有此等神木!”
韩谈一脸欣慰,说道:“太子孝顺至此,陛下龙体定能尽早康复。”
扶苏心情大好,正要问嬴瑞所求何事,却见他又取来一个匣子,打开过后,竟然是一块石头。
“此乃天外陨石,具有令人心神安宁之能。若随身佩戴,更有助益父皇康复。”
“此乃南海牡蛎,泡水过后煮成米羹…”
“父皇,这是龙眼,具有补血明目…”
太子一连串好十几种珍贵药材,统统给介绍了一遍,令记录皇帝起居的小太监忙得不亦乐乎。
扶苏打断嬴瑞,问道:“暂且如此,皇儿所奏何事?”
嬴瑞拱手道:“启奏父皇,请准儿臣组建一支新军。”
扶苏颔首道:“国难在即,理当如此,韩谈即刻拟诏。”
“诺。”
嬴瑞又向扶苏请示道:“启禀父皇,儿臣请求赦免张苍死罪。”
扶苏眉头一皱,问道:“为何?”
早料为张苍求情这件事不太容易。
为此,嬴瑞的理由早就想好了。
“父皇,据廷尉调查,张苍少时赴齐地求学,出师后入秦效力,出仕以来将近二十年未曾与张耳来往。
儿臣认为,张苍受牵辜也,亦冤也。恳请父皇,下诏赦免其死罪。”
扶苏沉吟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此事难也!朕虽知张苍甚冤,可我大秦以法治国,无论是否无辜,但凡族系,均判为同罪。
何况张耳所犯乃起兵造反之罪,就算朕能赦免,诸多卿家也有异议!”
确实,单凭“与张耳多年不来往”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说服扶苏和朝臣。
一招不行,嬴瑞还有后手,绝对能让扶苏不顾朝臣的意见,直接下诏赦免。
“父皇,乌氏君近日向儿臣来信。”
扶苏闻言眼睛一亮,好像看到国库再一次堆满金子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