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师,蒙氏家眷不是要用来要挟蒙恬蒙毅二人吗?”
“岂能现在就杀了?”
听将闾这般问,叔孙通顿感一阵无语。
心说自己这个弟子打仗固然是把好手,但应付这种政治问题,却是个白痴。
于是,便耐心解释道:“公子就别再考虑以后的事,眼下扶苏驾崩在即,还是先挟持芷阳,逼扶苏禅位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扶苏能昭告全朝,罢免太子,禅位于公子。”
“到时候咸阳这边的朝臣皆听命于公子,那匠园自然是不攻自破。”
“那些在外的武将就算再不情愿,也再无理由讨伐公子。”
“若他们还是不肯罢休,公子再以不臣名义,逐个诛灭他们便是。”
将闾思忖了片刻,觉得现在匠园攻不下来,函谷关那边又情况危急,而且扶苏命不久矣,当务之急,也只能采用叔孙通的方法了。
“那好,便依老师之言。”
“来人,把蒙氏家眷押到东宫。”
匠园这边。
正当众人庆幸叛军没有再进攻时。
殊不知,这天一早。
韩信就看见叛军押来一群老幼妇孺二三十口人,个个被五花大绑,在阵前排成一排。
杨硕乍一看,立刻就认出这是蒙恬的家眷。
“真是可恨,叛贼卑鄙无耻,竟用老幼妇孺的性命来要挟。”
韩信问:“叛军要挟何人?”
杨硕解释道:“大侠有所不知,蒙氏与芷阳公主乃姻亲。”
“而陛下又对芷阳公主无比宠爱,几乎是视若己出。”
“叛贼此等卑劣手段,无非是想让芷阳公主出城受缚,再用公主的性命逼迫陛下禅位。”
韩信恍然道:“如此说来,芷阳公主接下来的境遇,便是两难之间的抉择了!”
讲真,这段时间与两位公主接触下来,韩信对她们的印象还不错。
她们虽身份尊贵,但却能时常做到礼贤下士,而且还非常体恤民情。
不多时,双眼喷火的晨曦气势汹汹登上城楼,就看见蒙颖的一大家子。
夺过来一个扩音喇叭,对城外的将闾喊道:“叛贼将闾,你卑鄙无耻,拿老幼妇孺要挟本宫,你枉为大丈夫!”
将闾轻蔑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若是不想看着夫家亲属,一个个被斩下脑袋,那就乖乖从匠园走出来。”
“为兄答应你,只要你肯就范,不止饶他们性命,也能保你性命无忧。”
“另外,为兄得告诉你。”
“你一向敬爱的皇兄陛下,已多日不能下榻。”
“难道你就不想在皇兄驾崩之前,见他一面吗?”
将闾这段由叔孙通传授的话,可是实实在在的戳中晨曦的心窝。
此刻她脸色苍白,嘴里喃喃道:“皇兄…皇兄要驾崩了吗?”
这时,卜香莲对晨曦呐喊道:“我蒙氏一家死不足惜,公主千万别出来,让叛贼得逞!”
将闾抬脚踹向卜香莲的后膝,使她跪了下来,然后把剑抵在她脖子上。
厉声喝道:“胆敢再多言,就先杀了你。”
晨曦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担心将闾真把家婆给杀了,连忙喊道:“媪母,本宫这就出来救你。”
扭头对杨硕厉声下令:“打开城门,让本宫出去。”
杨硕为难道:“请恕臣难以从命。”
紧跟着,其他臣子也出言劝谏。
“公主不可啊!”
“将闾此贼,无非是想用公主的性命,逼迫陛下禅位。”
“是啊!公主请三思。”
晨曦探手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指着众臣子怒道:“休得多言,本宫意已决,快打开城门。”
这时,已经获悉消息的栎阳,匆匆赶到城门。
“晨曦不能出去啊!”
紧跟着,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晨曦面前,把她紧紧拽住。
哭着说:“将闾从来就讨厌你。一旦落入他手,必定凶多吉少。”
“听本宫的话,别出去好吗?”
面对如此两难境地,晨曦的情绪再也控不住了,泪珠哗哗落下。
“可是长姐,妹妹要是不出去,将闾就会杀了夫君一家。”
“妹妹担心夫君会恨我一辈子!”
“再说,皇兄…皇兄要驾崩了,妹妹我要去见皇兄最后一面,请长姐放妹妹出去吧!”
说完,晨曦双膝跪地,给栎阳行了一个大礼。
“妹妹受长姐抚养长大,此恩犹如父母。倘若妹妹遭遇不测,此等养育之恩,妹妹唯有来生来报。”
“长姐,对不住了!”
眼看晨曦去意已决,栎阳当即左右侍卫下令:“命你们拦住她。”
侍卫刚想上去动手。
却不料,晨曦突然把剑抵在脖子上。
顿时让侍卫们刹住了脚步。
栎阳见状,顿感心如刀绞,拳头轻锤着胸口,哭得梨花带雨。
哀叹道:“妹妹这是何苦呢!”
晨曦转过身,怒视着各位臣子。
“再不开门,本宫就死在你们面前。”
杨硕和陈平对视一眼,两人都发出一阵无奈哀叹。
随后,杨硕命令守门将士拿掉门栓,打开一道口子让晨曦走出去。
将闾看见晨曦果然出来了,禁不住和叔孙通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浮现一副奸计得逞的阴笑。
叛军副将架势一辆马车,来到晨曦面前。
“公主,请吧。”
在上马车前,晨曦对将闾冷冷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勿伤蒙氏家眷。”
言毕,踩着踏板就钻入马车。
这时,栎阳踉踉跄跄登上城楼,刚好看见晨曦被叛军副将带走。
夺过一个扩音喇叭,对着将闾喊道:“将闾,你要是敢伤害晨曦,本宫跟你势不两立。”
将闾笑盈盈回道:“长姐大可放心,将闾答应过皇兄,只要他肯禅位,我定然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