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涉的一番话刚说完。
项羽神色极为兴奋,一拍王座的扶手站起来。
“好!”
“汝之言,甚合我意!”
“那吾等便隔岸观火,让暴秦替我楚国灭了三齐。”
“待秦军力竭之际,吾等再跨河北上,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眼见提议被采纳。
武涉连忙躬身施礼道:“大王英明!”
这时,项羽扭头转向坐在王座右侧的范增,问道:“亚父以为此计如何?”
范增一边捋着山羊胡须,一边老神在在道:“以老臣拙见。”
“大王不如选一种两全其美的法子。”
项羽作揖道:“还请亚父明示。”
范增腹中组织一遍语言,便侃侃而谈:“反正季布项庄两位将军还在胡陵。”
“大王可以命令他们不断派出斥候,探查前方战报。”
“倘若战局于我有利,大王则亲率大军北上,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一来,大王就不会被诸侯诟病见死不救。”
“倘若秦军攻势太猛,战局于我不利,大王则命季布项庄二位将军出兵试探一番,但不可恋战,事后让他们在胡陵隔岸观火即可。”
“一来我军也好保存实力,二来也能让诸侯看见我楚国已经出兵相救,只是苦于战局堪忧,令我楚国无能为力。”
“大王若纳老臣之策,便不会在诸侯面前失了信义。”
待项羽把这段话消化完,当即兴高采烈的作揖道:“倒是一条两全其美之策,亚父果然老谋深算。”
群臣也都心里赞叹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正当项羽跟众人讨论细节时。
却被一个传令谒者打断。八壹中文網
“报~”
“启禀大王,季将军率七万将士,出兵迎战秦军。”
“不料中了秦将韩信的奸计。”
“被引到巨野泽交战,遂不慎落败。”
谒者报告完毕,把一封木牍呈递上去。
项羽皱着眉头细细阅读着战报。
末了,抬手把木牍拍在地上,瞬间碎成两半。
霸王怒喝一声:“暴秦恶我太甚,本王忍了你一年,你倒是先来招惹我!”
范增把两半木牍捡起来拼接,眯着眼睛细细阅读起来。
一群臣子也都凑到老头子左右,打量了着战报。
范增嘴里喃喃念道:“韩信?”
“此人为何如此耳熟?”
“你们可有所耳闻?”
“回国相,下官未曾听说过此人。”
“秦军何时有这号人?这一经出战,就巧用阵法击败季布将军。”
“是啊!季布将军好歹也是一员猛将,怎会被此人打得落荒而走?”
“哎!阵亡两千将士,还有上千将士成了俘虏,此战实在打得憋屈至极!”
“可见此人用兵如神,擅长排兵布阵。”
“那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这时,突然听楚霸王喝道:“你们别猜了。”
此言一出。
讨论声戛然而止。
然后群臣就看见霸王猛然转过身。
带着一脸懊悔的表情,咬牙切齿道:
“韩信!”
“此人曾是本王军帐的执戟郎!”
群臣闻言皆唏嘘不已。
“如此奇才,怎会让他投向暴秦?”
“是啊!如果大王拜韩信为军师,再加上大王天下无双的武力,强强结合之下,这天下何人能敌?”
“快去查查当年逃兵的名册。”
“……”
“查到了,查到了!”
“快快报来…”
“韩信,原籍楚国人,淮阴县人士,自小丧父,年幼丧母…”
“于三年前不辞逃营…”
“曾在上柱国麾下担任执戟郎,后因莽撞献策,被处以杖责…”
“什么?杖责!”
“害呀!这这这…这实在是…”
听到韩信曾经被项梁杖责过。
倒是让范增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当初自己出使秦国时,那个一大早拦在自家门口、又追着马车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入虎牢关、然后被自己严辞喝退的年轻人吗?
思及此,范增悔恨莫及。
手里的拐杖不停敲击着地面,一边捶着胸口哀叹不休。
“老夫竟然这般有眼无珠?”
“令我楚国痛失如此军事将才!”
“尤之悔矣!”
而此时的项羽同样也在追悔莫及。
当初韩信在街上拦住自己,十分诚恳的要为自己献上良策。
岂不料,却被自己当成夸夸其谈之辈,给冷漠无视了。
听着群臣还在喋喋不休说着韩信的事情。
让项羽的心情愈加烦躁。
大喝一声:“都别说了!”
声若洪雷,令群臣的讨论声再一次戛然而止。
只见霸王气冲冲走向王座前面的案桌。
一拳就砸了上去,案桌瞬间断裂开来。
项羽发泄完毕,转身怒目环视四周。
森然道:“从今往后,不得再提韩信逃营一事,违令者,斩!”
群臣连忙按部就班站好,一同躬身施礼:“臣谨遵王命。”
又听项羽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韩信算什么?”
“他又没打过几场仗。”
“不过是读了几本兵书,巧用阵法一时侥幸胜了一场而已。”
“亦或是季布将军一时轻敌。”
“若是让他遇见本王。”
“还不是要被本王打得丢盔弃甲!”
他刚说完,群臣就异口同声拍起马屁:“大王威武。”
又听项羽说:“现在战局有变,本王将亲率大军出征,迎战暴秦。”
“传寡人王命。”
“立刻筹备粮草先行,再调集十万大军,三日后随本王出征。”
“再给各路诸侯传令。”
“命他们集结大军,向胡陵集结。”
“臣等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