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将都略显惊讶的看着太尉和骁骑将军。
在他们看来,太尉一向说一不二。
但凡他命令谁去那里镇守,去那里进攻。
从来都不会跟谁商量的。
谁要是敢提出抗议,就会像蒙犽一样,被断掉好几天的蜂窝煤供应。
让你感受一下站在泰山脚下瑟瑟发抖是什么感觉。
今天这场面着实很令人出乎意料。
一向不苟言笑的太尉。
竟然会用戏谑的口吻来问部下。
只听韩信胸有成竹的抱拳道:“太尉无须多问,末将愿镇守东寨,若军寨有失,末将愿提头来见。”
蒙毅爽朗轻笑道:“骁骑将军好气魄,如此倒省了本太尉一番部署。”
说完,犀利的眼神瞥向蒙犽。
似乎在对他说:大侄儿,学着点。
出征之前就要有这种背水一战、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蒙犽倔强的回瞪了叔父一眼,然后又很怯懦的赶紧垂下头。
大侄儿的叛逆小动作,自然是没被蒙毅捕捉到。
有了韩信和司马欣去镇守最难守的东寨。
其他两个方向对于蒙毅来说就省心多了。
他这次问都不问,直接下令道:“英布、吕臣。”
“末将在。”
“命你二人去镇守南寨。”
“末将领命。”
“蒙犽、苏角。”
“命你二人去镇守西寨。”
“末将领命。”
“其余诸将,随本太尉坐镇主营。”
“得令!”
“……”
军事部署会后。
秦军大营顿时变得甲士攒动、风声鹤唳。
召唤兵团集结的号角声频频响起。
俨然是一副大战在即之兆。
在前往东寨的路上。
司马欣扯着韩信问:“将军这次又有何退敌良策?”
韩信淡淡回道:“没有。”
“那你为何要接下镇守东寨的命令?”
“因为…我预料到彭越会从东路进攻。我想会会他而已。”
“敌寇还没来犯,你又如何得知彭越一定会走东路?”
说到这,韩信神秘一笑:“因为这是太尉与我推演出来的。”
司马欣闻言恍然:“原来方才是你跟太尉在演戏,我就觉得奇怪了,太尉平时多么不苟言笑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就…”
说到这,司马欣颇想扶额:“韩信啊韩信,你为何每次都不挑软柿子捏?”
韩信逼格十足的说道:“软柿子捏起来不够尽兴。”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诸侯当中除了项羽、李左车之外,就属彭越最令人感到棘手。”
“司马兄,我知道。此人带兵果决狠辣,擅长打游击战。据说起兵之初,部众拥他为主,彭越不受。二次拥他为主,彭越就欣然接受,并当场斩了一个迟到部众的首级,用来祭旗立威。”
“由此可见,此人还通晓军心士气的门道。”
“既然你知道彭越如此棘手,为何还如此孟浪迎战?”
“……”
正当韩信司马欣已经在东寨列阵布防的时候。
西寨这边由于离联军的驻扎地最近。
此刻即将发生交战。
蒙犽从望远镜中留意到,山下的平原上,那里军旗林立,一群接着一群的方阵,正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他放下望远镜。
兴致高昂的叫了一声:“敌寇好手笔!”
“开春第一站就出动十万大军来攻西寨!”
“传令,准备箭弩滚木。”
“咱们恭候敌寇大驾。”
命令方一下达。
两排长蛇阵的弓箭手。
操着整齐的步伐,从军营大门小跑出来。
在蒙犽的指挥下,他们分布在敌寇的必经之路上。
继弓箭手之后。
军寨又有一群壮兵,推着三弓床弩和连弩车出寨,并分布在每座沙包堆后面。
最后又是一群壮兵。
他们分成两人一组,用独轮车把一块块滚木运到发射地点待命。
这种滚木可以说让诸侯联军谈木色变、又爱又恨。
只因滚木不止块头巨大,有八成项羽那般高。
秦军还相当残忍的把胳膊粗的铁钉,给敲上去。
而且每块滚木最少打了十几根铁钉,那模样就像一把去掉手柄的巨型狼牙棒。
每当联军上山进攻时。
秦军就站在高处把滚木踹下来。
滚木在斜坡的作用下,滚的时间越长,杀伤力就越吓人。
但凡被砸中,那可是内外伤一并受了。
即便侥幸能活下来,人被拖回去不久后,也会因伤口感染和内伤出血的缘故,在痛不欲生之中死去。
那么滚木为什么又让诸侯们又爱又恨呢?
则是因为他们把滚木捡回去之后。
不止能劈了当柴烧,还能回收大量废铁。
把这些废铁拿回去放在炉子里烧红,再用钳子夹出来,抄起锤子一顿叮叮当当。
就能锻造出一批优良的兵器铠甲。
秦军如此“滋敌”大豪送的行为,如何不叫诸侯们又爱又恨?
“两百五十丈…”
听到来自瞭望塔的汇报。
蒙犽就知道敌寇已经进入射程范围。
他毫不犹豫挥动了令旗。
“床弩发射!”
话音刚落。
几十台三弓床弩同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每一台射出的三支巨箭,都带着呼啸声向山下砸过去。
几波巨箭放完后。
又听瞭望塔的侦察兵喊道:“五百步!”
“连弩车就位。”
“给本将好好招待他们!”
连弩车放完几波箭雨过后。
侦察兵又传达“敌寇距离三百步”的信息。
这个时候的弓箭手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他们每人手上都拎着一种匠园最新出产的复合弓。
抛射距离超过三百步。
更何况秦军现在还是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发射。
蒙犽策马到弓箭手阵前。
长剑指着山下,厉声下令:“郎儿们,叫贼寇尝尝咱们的天下第一弓!”
“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