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来书院，嬴瑞发觉变化很大。
只因书院又新增了项目...演武场！
嬴瑞路过时，看见一群人正在比武切磋，不由得驻足观看。
擂台上，一个少女身姿挺拔立在那里，在她脚下是一个捂着肚子正在痛苦哀嚎的小年轻。
那少女对地上的少年作揖道：“李师兄，师妹承让了。”
李师兄一脸苦逼嚷嚷着：“下手那么狠，下次不跟你切磋了！”
少女摊开双手，歉意道：“对不住，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嬴瑞认出那个李师兄乃何许人也？
陇西李氏，李尚！
不出意外的话，飞将李广现在还是李尚体内的小细胞。
李尚被抬下去之后，又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郎，大步流星登上擂台。
“休得猖狂，让我王威来会会你。”
看见王威上台，嬴瑞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小表侄，就你那坦克一样的体型，可别伤着小姑娘呀！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却出乎嬴瑞的意料。
那个少女愣是接住了王威的沙锅大拳头，然后一记右勾拳，狠狠砸在王威脸上。
直接把人打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紧跟着，少女一记飞踹，把王威踹得腾空飞起。
嬴瑞见状，直呼卧槽！
这是什么怪力？
扯来一个路过的学子，问道：“台上小女何许人也？”
“回陛下，乃去岁刚入学的姜芩。”
一听是姜芩那个丫头，嬴瑞瞬间恍然。
这不就是自己在琼州岛捡回来的小孤儿吗？
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没见，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据说卫絮从雁门关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兴乐宫传授小丫头武艺。
着急赶去见李斯，嬴瑞没在演武场过多停留。
这时，子鼠忽然到嬴瑞身侧，神秘兮兮道：“老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准许。”
“掌台使该不会想把那丫头收入黑冰台吧？”
“正是。”
嬴瑞忽然停下脚步，目光不善看向子鼠道：“这条路与她而言，太过凶险。太皇太后不会同意，朕也不准。”
子鼠闻言，情绪罕见出现激动，劝谏道：“陛下，这丫头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陛下可万万不能暴殄天物啊！”
嬴瑞纳闷问道：“武学奇才？你何以见得？”
“陛下可曾听说过，蚩尤转世和蚩尤血脉？”
蚩尤转世，嬴瑞前世倒是听说过。
传说项羽、吕布、薛仁贵都是蚩尤转世。
不过这些都是民间渲染出来的演义，当不得真。
蚩尤血脉倒是靠谱一点，不过嬴瑞只是在一款单机游戏见过，现实中也见过这种隔了好多代之后，还能生出一样猛的子孙。
比如秦国的先祖恶来，是一个力能扛鼎的猛士，秦武王嬴荡从小力大无穷，常被老秦人说成是遗传恶来的血脉。
“掌台使莫非认为，那丫头就是遗传蚩尤血脉？”
子鼠笃定道：“错不了的，老臣前半生浪迹江湖，常与武人论古今，可听说太多血脉遗传的奇闻。”
嬴瑞戏谑道：“老头子，都活了这把年纪了，连鬼都没见着，就不要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儿。朕劝你还是相信格物致知。（相信科学）”
“陛下不是说过，人各有志吗？那丫头将来如何抉择，恐怕由不得陛下。”
“老头子，你休想打她主意。那丫头是朕捡回来的，可是当亲妹养着。等见完李斯，朕就让她在书院现场选夫，呵呵！偌大书院，都是情窦初开的小郎君小娘子，总有那么一两个看上眼的吧。”
若不是子鼠的武学境界，已经修炼到“人剑合一”的地步。
换做一般的老头子，恐怕要被嬴瑞这番话给气吐血了。
“陛下好手段！老臣佩服！”
少顷。
嬴瑞已经来到李斯的小院。
一上来就把国债的想法，跟李斯阐述了一遍。
末了，嬴瑞朝他拱手道：“还请李相指点一二？”
李斯捋了捋胡须，沉思良久才给出建议：“恕老朽直言，陛下想让商贾乡绅把粮食拿出来买国债，首先得考虑两个严重问题。”
“一是这一仗必须速战速决，打得越久对越不利。换言之，陛下欠下的国债，因战机延长导致一时难以还清。到时债主催还，陛下只能拿出金银来偿还，如此一来物价就不能抑制物价。”
“二是陛下必须拿出足够的利益，或者是颁发奖励政策，鼓励商贾士绅购买国债。
“他们不傻，粮食无论是战时，还是在荒年，可是比黄金还要贵重之物，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听到李斯这般说，嬴瑞心凉了半截。
“罢了！古人有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朕又想打仗，又想扶贫，又想抑制物价，世间万事哪能面面俱到？还是朕太过贪心了。”
“不过陛下也不必气馁，如果陛下能让粮商看到我军有必胜的希望。相信这些牟利商贾，会心甘情愿把粮食交出来。”
“还请李相赐教？”
“陛下过谦了！”
“想要国债成功发行。还得分两步棋走。”
“其一，陛下选择将几门类似造纸术的技艺，公诸于众，让这些商贾别成天只盯着那几亩田、几石粮牟利。”
“只要这些商贾参与到工业生产之中，不止能多产货物，久而久之，他们若是尝到工业的甜头，就不会再把目光盯着传统营生。”
“至于陛下想把制糖的法子交出去，还是拿洗漱用品来交换，则凭陛下喜好。”
听到这，嬴瑞忍不住一拍案几：“李相好计谋！此乃一劳永逸之策！”
说到底，还是这个时代的商业项目太匮乏。
除了“盐铁铜煤马”是商人不可染指的违禁品，秦国商人能经营的项目，也就那几样。
纺织、陶器、土地、子钱、青楼、酒水油酱等等。
而且以上行业，这些年越来越卷，商人渐渐有转型歇业的节奏，同时也促使商人把手里的钱换成粮食，就等着国家打仗，然后坐等粮食涨价。
造成这种局面，无非是嬴瑞的国企垄断了大部分行业，而且生产出来的商品，比民间还要好。
李斯之所以提出把技术分享出去的建议，无非是在提醒嬴瑞。
皇帝大老板，您不能继续垄断全国商业，总得给商人留点汤喝。
假如让某商人获得肥皂的生产经营权，再由官府检查质量过关才能批准售卖，那么商人吃到肥皂的甜头，就不会再去屯粮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