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城站在窗前，楼下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在寒风中飘飘摇摇地站着。
“刺啦”一声，他拉上窗帘。
眼不见为净。
钟艾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她其实，想下去劝季染离开。
秦林城正在气头上，季染是在往枪口上撞。
“秦总，要不要我……”
不等钟艾说完，秦林城就寒着脸打断：“她爱站就站着！”
钟艾没再说什么，悄悄退出房间。
“等等。”
秦林城叫住她。
“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钟艾低头不语，季染的话，说的不太好听，话里话外全在质问秦林城。
秦林城轻轻笑开：“她是不是觉得，王军迟的事情，是我做的？”
“秦总，其实王军迟的事情……”钟艾停顿了几秒，轻声解释：“可能是公司有人给了他暗示，他才会开口索要。”
秦林城目光一沉。
“怕是有人知道王军迟和季小姐的关系，故意这么做的。”
为了讨秦林城高兴。
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事情。
“他要是没有贪念，别人也诱惑不了他。”秦林城冷冰冰地开口：“但暗示他的人，也不用留了。”
季染一直在酒店外站着。
街上的灯光一盏盏熄灭，车子一辆辆减少。
直到万籁俱寂。
秦林城一天没有走出酒店。
她不信，他还能一辈子不出来。
季染执拗得不可理喻，一如当年为了拿到万特集团的面试机会，她在公司外等了一天一夜一样。
秦达因此注意到她。
给了她额外的面试机会。
可是这一招，在秦林城这里，不太管用。
第二天，秦林城的车子从酒店开出时，季染从路边站起来，冲了上去。
身形高大的保镖，眼疾手快地将她拖开。
她连秦林城的车子，都没办法摸到，更别说和秦林城说上几句话。
“秦林城，你停车！”
她跟着车子追了很长一段路。
跑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弯腰停在路边。
在距离她几百米远的地方，车子缓缓停下。
几分钟后，钟艾走到她面前：“季小姐，秦总有请。”
“你怎么不叫我季总了？”
她之前不是“季总、季总”地叫得很顺口吗？
“季小姐应该不喜欢我那样称呼。”钟艾领着季染往前走，完全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再说，万特也不复存在，确实不应该再称呼您为季总。”
季染以为暗含嘲讽的“季总”，其实是钟艾对她的尊敬。
她已经收回对她的尊敬，自然也不会再称呼她为“季总”。
车门打开，季染弯腰坐进去。
秦林城坐在车内，姿态优雅，气势逼人，侧颜轮廓坚毅，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们之间，隔了整整一个人的位置。
车子缓缓行驶了一段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林城单手靠着车窗，闭目养神，没有搭理季染的意思。
边上的季染，微侧着身体，一直盯着秦林城。
她看不出男人的喜怒。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季染正襟危坐，言辞恳切。
“请秦总高抬贵手，放过王军迟。”
秦林城倏忽睁开眼睛，眼神犀利而冰冷，他侧过脸，语气轻慢。
“我要是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