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低头示弱，并没有让秦林城心情豁然开朗。
相反的，眉宇间戾气更甚。
他扯掉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秦林城？”
他的沉默，让季染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她不确定地轻声唤他的名字。
落在耳朵里，袅袅回转，竟生出一点温柔缱绻。
仿佛她以前在他身下，喊他一般。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秦林城低低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之间的通话，难得有几秒钟的心平气和。
他们之间，很少心平气和。
多的是愤恨、猜忌。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跟你无关。”
季染轻抚孩子的背部，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吵醒孩子。
“但还是请你放过王军迟，算我求你。只有你开口，他们才会相信，他没有向秦氏集团索要过任何东西。”
“你都已经知道他罪有应得，还替他求情？”
他踱步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心中的怒火，稍微压下去一点。
“他是有苦衷的。”
他是为了救你儿子的命，才会犯这样的错误！她在心里如是说。
“你放他一马，好不好，秦林城？”
她从来没有这样温温柔柔地开口求过他事情。
当年官司缠身时，她都不曾。
秦林城其实是吃她这一套的。
“换一个你求我放过他的理由。”
他不想再听她说，因为他是她未来丈夫之类的屁话。
季染回想了一下她对秦林城说过的话，换了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秦林城，你爱崽崽吗？”
男人撇了一下嘴，不动声色地问：“这跟我放过王军迟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季染凝视熟睡的孩子，眉眼间全是怜爱，声音也放得更加温柔。
“王军迟和你一样，也是做爸爸的人，很爱自己的儿子，凯凯也很爱他。我不想他们父子分离。”
压下去的怒火，“蹭”地一下涌上心头。
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了形。
“不忍心他们父、子、分、离。”他咬牙切地恶狠狠道：“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完、美、理、由！”
季染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她自认为，挑了一个最打动人心，最安全妥当的理由。
浑然不觉地撞在了枪口上。
“好，你不忍心他们父子分离，那你彻底给我离开这对父子。”
季染想都不想就拒绝：“我是王军迟的未婚妻。”
“那又如何？”秦林城恶劣地笑开：“你还是我前妻呢。怎么，和我离婚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让你离开王军迟，就千般不舍了？”
“秦林城，你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不放呢？”
季染轻声啜泣，为生病的小池，因秦林城的刁难。
“我说过，我只是想要一个家。”
秦林城听到“家”这个字，额头青筋暴跳。
是啊，她和王军迟组成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那他呢？
“不想离开这对父子也行。”他淡淡地开腔：“我给你第二个选择。”
季染眼底燃起一丝希望。
“现在立即滚过来。”
他声线清冷，嗓音淡淡。
“睡到我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