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秦林城侧身站着，恢复清明的眸子，戏谑嘲讽。
季染握紧了他的手，指甲嵌进他的皮肉，她的手颤抖，滚烫。
她咬着嘴唇，不停地摇头，泪光闪闪的眼里写满乞求。
秦林城甩开她的手，套上衬衣，系好皮带，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季染慌乱地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
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就听见“砰”地一声，门被打开。
幸好，她所在的位置，没有正对门口。
几乎是在开门的瞬间，她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跌跌撞撞地跑进洗手间。
她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气都不敢大喘。
门打开后，王军迟怔愣了好一会。
怎么会是他？
“秦、秦总？”
秦林城衬衣敞开，肌肉结实紧致，没有一丝赘肉，几道抓痕隐约可见。
他嘴角微勾漫不经心地看向王军迟。
“王先生是在找人？”
王军迟匆匆收回视线：“不好意思，秦总，我走错地方了。”
他掉头要走。
“既然都找过来了，不如进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秦林城将门大肆敞开。
门外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至洗手间。
季染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身子更加缩了缩。
“不，不必了。”王军迟讪讪地摆手：“是我弄错了。”
秦林城侧过身：“万一没弄错呢。”
“什么？”
王军迟愕然。
秦林城笑得意味深长：“请吧，王先生。”
门外的保镖推了王军迟一把。
王军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包厢内，光线晦暗暧昧。
下一秒，所有灯都亮起，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豪华奢侈的装修，高档烟酒的消费痕迹，还有……
空气里，尚未散去的。
欢爱过后的气息。
他甚至在沙发的角落，瞧见了一件——女人的内衣。
王军迟脸上闪过尴尬。
他怕是打断了这位大佬的好事……
“对不起，对不起，秦总，我不知道……我立马就走……”
王军迟有些语伦无次。
秦林城轻笑：“王先生不用紧张。”
他能不紧张吗？
刚被放出来，他可不想因为得罪秦林城，再被关进去。
王军迟脸上、背上全是汗。
前所未有的紧张。
秦林城慢悠悠地走到洗手间门口，手放在门把上。
“这里要不要也看看？”
他轻拧门锁。
季染全身紧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秦总！”
王军迟往后退了好几步。
“您忙您的，我这、这就走！”
他越过保镖跑了出去。
秦林城轻蔑地笑了笑。
开门，衣不蔽体的女人，瑟缩在角落里，脸色吓得惨白。
秦林城“啧”了一声，靠近，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猜，王军迟知不知道你藏在里面？”
季染眸子里闪过愤怒，双手死死捏住衣角，气得牙齿都在打颤。
“想打我？”
秦林城捏起她的手，移到自己脸上。
她手指曲起，敢怒不敢言。
“不敢？”
“秦林城，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救小池。”
季染低下头，声音嘶哑。
秦林城垂眸，凝着她漆黑的头顶。
双手移到她的腰间，搂住，单手将她抱到洗手台上。
双腿分开。
男人颀长的身体，挤在中间。
她被迫。
抓着他的肩膀，脖子后仰。到后面，十指嵌进他的短发里。
事后，秦林城埋首在她颈间，调整呼吸。
“离开他们父子两个，一辈子不见面不相认，或许，我可以考虑捐骨髓。”
季染抓住他的肩膀，死死地拽紧揉搓。
“舍不得？”
秦林城掀眸，冷冷地看着她。
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她眼底的情绪。
“能不能，换个条件？”
她咬住嘴唇，艰涩开口。
“不能。”
秦林城扳过她的脸，冷血无情地宣布。
季染直视他，在他眼底搜寻话里的真实性。
她上了太多次当，他的话，她已经不相信。
“我离开他们，你就一定会救我儿子吗？”
他只说了考虑，考虑的结果，可能还是拒绝。
秦林城见她一脸的防备警惕，低低沉沉地笑开。
“季染，你学聪明了。但你要是不答应，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秦林城！”
季染恨恨地喊出他的名字。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间，季染先笑了起来，笑得全身都在发抖。
“秦林城，你会后悔的。”
她推开他，从台子上跳下来，拢起衣服走出洗手间。
秦林城站在原地，回味着她刚才那句话。
“什么意思？”
他叫住她。
“把话说清楚。”
季染单手扶着门框，背对着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秦林城，不是只有你的骨髓可以救我儿子，脐带血也可以……”
她不会告诉他，他见死不救的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
从他对她强烈的占有yu来看，他不会容忍她，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
她选择，用另外一种方式，逼他救人。
“我和王军迟，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听医生说，用脐带血的话，手术的成功率会更高。”
秦林城眉眼间掀起暴风雨，一个箭步冲过去，擒住她的手腕。
“你还想给王军迟生孩子？！”
季染目光平静，理所当然地：“我马上就要嫁给他，再生一个本来就正常，更何况是为了救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秦林城手上一用力，捏得她骨头作响，他目光阴鸷，凉飕飕地在她耳边低语。
“你还怀得上吗？”
他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不知道这句话一语中的，狠狠地捅了季染一刀。
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猛然一颤，他没有多想，继续伤害她。
“就算怀上了，那个孽种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吗？恐怕早就化成了一堆灰。”
季染浑身打了个冷颤，双眼一度茫然，找不到焦距。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和孩子一起死。”
她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双肩垂下，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离开他的视线。
秦林城站在她身后，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去死。”
……
季染衣衫不整，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还没踏进病房。
哭天喊地的声音，穿透墙壁。
“你们不能把我们赶出去啊。孩子还病着呢，你们是要把他往死路上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