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抽抽噎噎地问。
管家和徐妈一听，均是脸色一白。
秦林城脸色沉得如墨，完美的下颚线，紧绷着，垂于身体两侧的双手，微微屈起。
“她有那么好吗？”
这话，不像是在问小家伙。
反而，像在问他自己。
“漂亮阿姨就是很好很好，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漂亮阿姨。”
秦煜祺小盆友执拗而肯定。
“爹地难道不喜欢漂亮阿姨吗？”
小家伙问得天真。
殊不知，戳到了秦林城不能触碰的角落。
不喜欢吗？
却又不想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样子。
从王军迟，到程鸣。
“去吃饭。”
秦林城拎起小家伙。
“不是想娶漂亮阿姨做老婆吗？长大了，才能娶。不吃饭，就长不大！”
秦煜祺小盆友一听，立马抹干眼泪，捧起饭碗，埋头干饭。
*
钟艾从南洋回来。
将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秦林城。
全是关于赫格集团的。
从它创立之初到现如今，从放在台面上的公司发展情况，到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林城越看到后面，眉头拧得越紧。
在资料的最后一页，是一张三个人的全家福。
南洋白色的小洋楼，葱翠欲滴的草地上。
七八岁的小男孩，笑得阳光灿烂，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站在一对夫妇身后。
南洋的阳光，热烈奔放。
男孩的笑容，与阳光相比，毫不逊色。
他合上资料，眉眼深沉如海，一片漆黑。
两年前，他查过。
精神病医院的创办人姓程，很普通的京州富裕人家。
程鸣，只不过是这户人家的儿子。
没想到，他真正的身份，是南洋程家的继承人之一，是赫格集团的太子爷。
难怪，能从他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柱，把人给救走。
他派人盯了程鸣两年，从未抓到，他与她有过联系的蛛丝马迹。
两年来，程鸣没有任何异动，按部就班地在仁德医院上班。
没有任何出国记录，连出京州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彻底蒙骗了秦林城。
在程氏家族的庇护下，躲开他的眼线，和她见面，确实也不算难事。
她借着他的身份，顺利坐上执行总裁的位置，回来跟他一较高下吗？
秦林城一声哂笑。
南洋程家，龙潭虎穴。
一个只知道拿手术刀的，从未介入过家族经营的小医生，能护得了她多久？
“这两年，她一直在南洋程家？”
秦林城修长的指尖，轻轻敲打资料封皮。
钟艾点头：“是。资料显示，程老爷子，对季总的能力非常认可。”
季染坐上赫格集团亚洲区执行总裁的交椅，既有程鸣的关系，也取决于她自身能力。
一如当年，秦达把季染推上万特的副总经理，一半出于血缘关系，一半是季染自身足够优秀。
“认可？”
秦林城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
恐怕利用多于认可。
“南洋程家，知道他们这位小儿子，和季染在交往吗？”
钟艾摇头：“可能不知道。”
秦林城轻笑。
“怕是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还不到棒打鸳鸯的时候。
程鸣的朋友圈，所有人均可见，根本没想过要瞒任何人。
这个小医生，怕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终于追到了心爱的女人。
“秦总，万一程家老爷子不按常理出牌……”
不反对程鸣和季染交往呢？
秦林城指尖一顿，心中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揪紧。
他冷冷道：“没有万一。”
*
赫格集团和季染，都急需在京州站稳脚跟。
京南路的开发，很快启动。
奠基仪式那天，京州的官员悉数到场，算是给足了赫格集团面子。
季染站在一众男人中间，娉婷窈窕，巧笑颜兮。
京州的媒体，给这位赫格集团的亚洲区执行总裁，留足了版面。
长得够美，话题性够足，自然成为媒体的“宠儿”。
当然，出现在版面上的，都是正面的新闻。
那些不堪的过往，在赫格集团公关部的运营下，都被不着痕迹地抹去。
商瑾珂的车子，停在远处。
太阳镜遮住了她半张脸，阴沉嫉妒。
修长的手指，紧扣方向盘，青筋凸出。
她怎么就没有死？
非但没死，还风光无限地回到了京州？
商瑾珂怎么都想不通。
季染越过人群，淡然平静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停留。
看到了商瑾珂。
她嘴角微扬，举起手里的香槟，朝商瑾珂微微颔首。
自信的笑容，落在商瑾珂眼底。
光芒万丈，刺眼得很。
奠基仪式结束，商瑾珂发动汽车。
车窗外，响起声音。
商瑾珂抬头。
季染精致绝美的脸，映在车窗上。
她摇下车窗，隐下错愕，惊慌，嫉妒，种种复杂情绪。
“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染浅浅一笑。
“秦太太，我们谈谈。”
商瑾珂想拒绝。
季染没给她机会，打开车门，拔下车钥匙，动作一气呵成。
商瑾珂直接看呆。
“你……”
季染拍了拍手掌。
“请吧，秦太太。”
季染笑意盈盈，却不容人拒绝。
商瑾珂没有见过，自信强势的季染。
季染做万特副总那几年，她在牢里。
她出狱后，季染已经从高处跌落。
以至于，商瑾珂从来没有将季染，放在眼里。
眼前的季染，让她感到陌生，无形中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你想做什么？”
许是做贼心虚，商瑾珂扒着方向盘，不肯下去。
季染嘴角勾起一抹冷然。
“秦太太，总不至于让我叫人，把你拖下车吧。”
“你敢！”
季染单手撑着车门，盯着商瑾珂。
似乎在反问她，你看我敢不敢？
商瑾珂被迫下车，被季染带来的保镖，推搡进一辆商务车。
车窗关闭，密不透风。
季染紧跟着上车，坐在商瑾珂对面，美丽的双眸，灼灼地盯着。
忽地，她眸光一冷，伸手掐住商瑾珂的脖子。
“两年前，在游艇上，为什么要那样做？！”
商瑾珂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一屁股瘫倒在地，缩到角落里，头发垂落凌乱。
她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掏出手机，声音发抖。
“阿城，救我！季染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