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团愿意引入其他项目，程闻言自然求之不得。
程闻言背着程宗南和股东，偷偷换下了医院和孤儿院两个项目。
对此，京州政府一开始表示反对，但秦林城与政府一向交好，一顿饭吃下来，就摆平了这个事情。
在京州，要动秦林城，确实很难很难。
说是以卵击石，也不为过。
季染看着电视画面里，对京南路项目侃侃而谈的程闻言，忍不住一声轻笑。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程闻言自以为很聪明。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从来没能逃过程宗南的眼睛。
季染关掉电视，坐在沙发上，看向窗外。
天气越来越暖和，窗外的树，苍翠欲滴，奋力生长。
她，也会向阳而生。
停建医院和孤儿院后，季染仍旧留在赫格。
程闻言更加断定，她是为了程鸣留下，越看她，越不顺眼。
各种为难，甚至刁难，加诸在季染身上。
先是让底下的人，随便找了个理由，撤了季染小组长的职务。
紧接着，将她放到最为艰苦的工程部。
程宗南只对程闻言说过，不能开除季染，但没说不能免她的职。
至于把她放到哪个部门，这种小事，老爷子更加不会管。
工程部经理，是程闻言的人，为人小肚鸡肠，趋炎附势。
仗着有程闻言撑腰，对季染，从来不给好脸色。
无缘无故，当众加以斥责。
派季染实地勘察工地，让她风吹雨淋。
拉季染去应酬，让她喝酒赔笑。
成了家常便饭。
季染一一忍下。
她没有所谓的“马甲”。
现实世界，很残酷。
要赢过秦林城和程闻言，并不容易。
他们都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出生即在罗马，而她，只不过是一株杂草。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她放弃，他们也不会放过她。
更何况，秦林城害死了小池，还有院长妈妈，还有王军迟。
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把这个份文件，送到秦氏集团。”
工程部经理将文件甩到季染桌上。
她当下皱起眉头。
“这不是我的工作。”
其他的，她都忍了，唯独不想和秦氏集团有任何接触。
“季染，你还当自己是执行总裁吗？”
经理挺着个啤酒肚，粗声粗气，颐指气使。
“不想干，就滚蛋！”
季染捏紧了文件。
“让我去送文件，不怕我搅黄两家公司的合作？”
经理怒拍桌面。
“你最好把文件顺利送到，不然，就算南洋那边不开除你，我也有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季染淡定地坐在位置上。
她不是被吓大的。
工程部经理这种段位，她领教过无数次。
先前为难她的那些事情，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她也就全部照做了。
唯独，和秦氏有关的，她不想接下。
经理见她无动于衷，气得跳脚。
“我看你真是不想干了！你以为我想让你送啊。那可是秦氏集团，部门里有的是人想领这份差事！”
“要不是秦氏集团那边指定你送过去，不然你以为轮得到你吗？！不仅这次，以后和秦氏有关的文件，都得由你送。”
是秦氏集团指名道姓，让她送文件过去。
手里的文件只不过薄薄几页纸。
只是送文件？
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秦林城又想做什么。
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没什么好怕。
季染拿起文件：“好，我送过去。”
*
秦氏集团前台。
“我是赫格公司的，来送一份文件。你们工程部经理在吗？”
年轻漂亮的前台小姐，眉语目笑，抽出文件看了一眼。
“这份文件需要直接送给秦总。但他现在没空，要不您先去那边等一下。”
前台小姐指了指大厅的沙发。
季染并不觉得惊讶。
以送文件为名，为难她一番的套路，一点都不新鲜。
大厅里，职员来来往往，很多人认识季染。
有人在窃窃私语。
“她不是秦总的前妻吗？”
“这是想来和秦总套近乎吗？”
“该不会是想和秦总和好吧？”
……
季染揉了一下耳朵，这些话，她一点都不想听到。
可偏偏，听得清清楚楚。
再跑过来几次，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投怀送抱，还是痴心妄想？
秦氏集团的女职员，不少都爱慕着秦林城。
俊朗的外表，不菲的身价，足以蒙蔽很多女人的双眼，心甘情愿地去做睁眼瞎。
冷血可以解释为高冷，冷漠可以解释为禁欲。
哪怕被虐，可能也会替他找种种借口。
可是，她不会。
秦林城在她心里，就是恶魔般的存在，不可原谅。
季染在大厅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窃窃私语声没有断过。
明明没有人经过了，脑海里，还是反复盘旋着那些话。
“钟秘书也在忙？”
季染走到前台，长久的等待，让她听烦了那些议论。
“秦总没空的话，就把这个交给钟秘书吧。”
座机电话，恰好在这个时间响起。
前台小姐接起电话。
“好的，钟秘书，我这就让季小姐上去。”
前台小姐挂下电话。
“季小姐，钟秘书让您直接去总裁办。”
季染走向电梯，按下总裁办的楼层。
整个总裁办，出奇地安静。
秘书室没有一个人，秦林城的办公室大门紧闭。
季染站在过道里，倚靠墙壁。
没一会功夫，双腿发麻。
她慢慢走向办公室，敲了两下门。
里面没有声音。
她将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拧开。
敞亮开阔的办公室，呈现在眼前。
空气里，有淡淡的松木香。
是属于秦林城的味道。
闻着，就想让她迅速逃离。
她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钟秘书，文件我已经放在秦林城的办公桌，你帮我转告一声】
发完消息，她转身就离开。
“这么着急走？”
淡漠的嗓音，从门口处传来。
秦林城西装笔挺地站在不远处。
“文件已经送到。”
季染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请秦总慢慢过目，我还有事。”
秦林城冷哼了一声。
“有事？”
他甩上门，大踏步走向季染，朝她步步紧逼。
季染被逼到办公桌，腰肢膈着桌角。
“急着去给那个小医生接风洗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