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洒了大半。
程闻言的话，踩到了秦林城的痛处。
“程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林城眸光微冷，隐隐透出一股子杀气。
程闻言的脖子，像是被人给扼住了一般，大气都喘不上来。
“秦总，别动怒啊，我也就是实话实说。”
程闻言心里恨恨地想，季染这个女人还真有本事，哄得程鸣团团转不说，看秦林城的态度，似乎也是余情未了。
“程总还是管好自己，免得祸从口出。”
季染对他什么态度，对小医生什么态度，用不着旁人提醒，秦林城心知肚明。
程闻言说的对，他们调整合作方案，与其说是针对程闻言，不如说是为了针对他。
为了给他致命一击。
两家公司的合作开发合同，从一开始，就埋了雷。
草拟合同的律师里，从一开始，就有季染的人。
他本该，毫不犹豫地派出律师团。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秦林城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和隐患。
他只是，不想再把季染，当做敌人一样对待。
在京州南路的开发项目上，作出一点退步，承担一点损失，也未尝不可。
“程总还有别的事情？”
秦林城下了逐客令。
“没事的话，就请回吧。赫格内部的事情，秦氏不方便插手。贵公司既然调整了方案，那秦氏接下去，就按照流程走。”
秦林城朝边上的钟艾使了个眼色。
“程总，这边请。”
钟艾礼貌得体地，将程闻言送出办公室。
程闻言在秦林城这边没能讨到好，心里很是不爽。
没办法冲秦林城发飙，他将这笔账，悉数算在了程鸣和季染头上。
调整方案送上去之后，赫格总部的董事会很快通过。
稳赚不赔的事情，没有不做的道理，董事们可不傻。
赫格收回了和秦司集团的绝大部分合作，包括京南路开发的部分项目，还有其他领域的合作。
不等秦氏集团上门追究，赫格的律师团主动联系了秦氏，以便牢牢掌握主动权。
秦林城有意放一马，秦氏的律师团队，没有咄咄逼人，只按照缔约过失责任，向赫格索赔了5000万。
但程闻言就没那么幸运。
秦氏集团的律师团，很快向他个人进行了索赔。
程闻言卖光自己名下的不动产，都不够赔。
“秦总，能不能缓缓？好歹还有两个项目，可以继续合作开发，我这没有功劳，还是有点苦劳的，是不是？”
程闻言吃了个闷亏，也不敢声张，生怕被程宗南知道，取消他的继承人资格，只能自己咬牙承担下所有。
该卖的卖，该求的求。
秦林城淡淡地扫了一眼桌面。
上面，铺着两份合同，是剩下合作开发的两个项目。
这两个项目，是取代孤儿院和医院，由秦氏集团主动引入的。
秦林城眸光深沉，指尖摩挲纸面，似在思考什么。
“先付一半的违约金，程总意下如何？毕竟，我这边，也需要向股东们作出交代。”
失去京南路地皮在先，合作开发又变故在后，秦氏集团先后损失的资金，远远不止5000万。
秦林城再强势，也需要向股东作出合理交代。
程闻言的违约金，正好用来堵住股东的嘴。
“好，好，好。”
快被逼到绝境的程闻言，连说三个“好”，生怕秦林城反悔。
“我今天就把一半的违约金打过来。”
*
“干杯！”
徐媛媛举起酒杯，卯足了劲地吹彩虹屁。
“染染姐，你就是我的偶像！短短几天功夫，就把欺负程鸣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徐媛媛一下子变成了季染的小迷妹。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厉害！”
初见那晚，季染柔柔弱弱，怎么都没想到，是个又美又飒的小姐姐！
做过万特的副总耶。
还做过赫格亚洲区的执行总裁耶。
不像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是家里的一只米虫。
“以后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餐桌上，就属徐媛媛话最多。
小嘴巴一张开，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
连沈朗，都自叹不如。
“你就算了吧，脑子不好使，也吃不了苦。”
程鸣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
“程鸣！”
徐媛媛美眸怒睁。
说什么大实话呢！
算了，她今天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见识。
“哼，你以为自己脑子有多好使啊。还不是靠染染姐和沈大哥，在边上帮衬。”
徐媛媛嘴巴甜，叫起哥哥姐姐来，那叫一个顺口。
连被她嫌弃过的沈朗，也成了沈大哥。
唯独对程鸣，大呼小叫。
程鸣也差不多。
平时很少怼人，之前在仁德医院时，是公认的阳光型暖男。
但碰到徐媛媛，他就忍不住怼她，捉弄她。
许是这个千金大小姐，实在是让他觉得头疼。
季染看着两个人“互相伤害”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恍惚。
“染染，你怎么了？”
程鸣担忧地问。
季染甩掉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将心思放回到正事上。
“程闻言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程鸣嗤笑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
“他呀，最近忙着砸锅卖铁，赔偿秦林城。有了程闻言这个冤大头，倒是便宜了秦林城。”
季染的神经，仍是紧绷着的。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一旦秦林城回过味来，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秦林城比程闻言难对付，能先把程闻言拿下，也是险中求胜。到时候再把这个消息，传到南洋那边，断了程闻言在赫格的路。”
让程宗南亲自下令，取消程闻言的继承人资格。
程闻言坏事做尽，包括害死程鸣的母亲，都是为了争夺继承权。
夺了他的继承权，比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他痛苦。
这也算是，告慰了程鸣母亲的在天之灵。
他们讲的内容，徐媛媛一知半解，也不想太了解。
费脑筋的事情，不太适合她这朵人间富贵花。
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埋头品尝美食。
“学姐，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沈朗面色有些凝重。
他们这次动作这么大，要没有那份私底下的合同，秦氏集团势必元气大伤。
以沈朗对秦林城的了解，他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即便从程闻言那里拿到了违约金。
季染头一仰，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目光坚定执着。
“想办法，让秦氏集团尽快启动那两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