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要阻止他们结婚，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喊其他男人“爸爸”。
除非他死。
宋之贺见秦林城冷着脸，半天不回答，心里不免更加担忧。
“阿城，程鸣毕竟是程宗南的儿子，南洋程家风头正盛，你千万别冲动。”
虽说，程宗南对程鸣，也不见得有多疼爱，但如果秦林城动程鸣，程宗南恐怕不会坐视不理。
换作以前，程宗南会掂量掂量，对付秦林城需要付出的代价。
现在，秦林城被夺了公司，还差点进监狱，成了无权无势的人，程宗南不用大动干戈，就能充当一回慈父，自然乐得管一管。
“风头盛又怎么样？总不能让阿城的孩子，姓程吧？”
景墨白不像宋之贺，想东想西，畏手畏脚。
他就一个简单的逻辑，阿城的孩子，得阿城自己养！轮不到那个小医生！
季染要嫁小医生，他没意见，那是她的自由。但让阿城的孩子，认小医生做父亲，就有点欺负人了。
他景墨白绝不答应。
“阿城，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把孩子出生后的抚养权，要过来。”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宋之贺瞪了景墨白一眼：“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孩子还在季染肚子里，你提抚养权做什么！”
“我这是未雨绸缪。不要过来，难道等孩子出生了，开口闭口喊小医生爸爸？”
景墨白挺直了腰杆，怼起宋之贺。
“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平时怎么有胆拿手术刀。”
宋之贺气笑：“你倒是胆子够大！南洋程家，黑白通吃，你有几条小命够玩？墨白，今时不同往日。”
秦林城将空酒杯塞到宋之贺手里。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少说点。左右不过是，南洋一个大家族而已，手伸不了那么长。”
秦林城一手一个，将他们撵出房间。
“都回去洗洗睡吧。我自有分寸。”
孩子的抚养权，他自然要拿到。
至于季染……
他也不可能让她嫁给那个小医生。
酒店的床，一点都不舒服，秦林城躺在上面，辗转反侧。
最后，他索性起床，坐在地上，望着窗外的天空，从漆黑一片，到一点点露出鱼肚白。
他从地上站起来，双腿有些发麻，活动了几下，腿脚才恢复过来。
秦林城随便洗漱了一下，连胡子都没刮，套了昨天穿过的衣服，匆匆离开酒店，直奔季染所住的小区。
他耐着性子，在小区楼下等了很久，直到太阳升起，都没有看到季染的身影。
他倚靠车身，双腿交叠，皱紧了眉头。看了眼时间，8点了，没有一点动静。
他抬腿往电梯走去，按下季染所在的楼层数字。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秦林城心里莫名紧张。
怕看到，女人穿着婚纱，笑靥如花地从房内走出来。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秦林城迈出修长的腿，左右看了一眼。
其中一户，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鲜艳的红色，俗气又刺目。
他一个箭步上前，想都没想，伸手扯下喜字，撕碎了扔在地上。
对面邻居恰好开门，目睹了秦林城撕碎喜字的一幕。
“你谁呀？好端端的，怎么把人家的喜字给撕了？人家小年轻今天办婚礼呢。”
秦林城寒着脸，沉声问道：“他们人呢？”
邻居瞥了秦林城好几眼。
浑身透着一股子冷漠，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邻居壮着胆子，梗着脖子。
“你到底是谁啊？找他们做什么？”
中国好邻居，生怕眼前这个高冷的男人，找新婚夫妇的麻烦。
秦林城握起拳头，用力敲响房门。
“季染，出来！”
声音震耳欲聋，邻居捂住耳朵。
“他们不在！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上来了。”
难道已经去了婚礼现场？
秦林城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
“你刚才不是问我谁吗？”秦林城冷着脸，一字一句道：“住在这里的女人，怀了我的孩子，你说我是谁？”
邻居感觉一大早吃了个瓜，嘴巴张得大大的，脑补了一出狗血剧。
跟素不相识，无关紧要的邻居，说了那么一通话，秦林城自己都觉得无聊至极。
可他就那么说了，故意为之，想让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才是她的男人。
秦林城赶到婚礼现场。
小型的户外草坪婚礼，鲜花气球，几十个宾客，来的都是至亲好友。
包括程鸣的养父母，也包括沈朗和徐媛媛。
她要的婚礼，就这么简单？
秦林城站在远处，双拳紧握，眼底深沉如海，平静之下波涛汹涌。
神圣的婚礼进行曲，响彻上空。
季染身着白色婚纱，捧花是白色的铃兰，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台上的男人。
她笑靥如花，幸福溢于言表。
“季染小姐，你愿意嫁给程鸣先生为妻吗？”
季染抬眸，眉眼含笑，深情款款地看向程鸣，朱唇微启。
“我愿……”
话未说完，眼前闪过一个黑影，一阵掌风从脸颊边掠过。
惊呼声中，秦林城一拳挥向程鸣，拦腰抱起季染。
程鸣紧接着追上去，被刚刚赶到的景墨白，和他带来的保镖，硬生生拦下。
场面一度混乱。
秦林城抱着季染，明目张胆地越过人群。
“秦林城，你这个疯子！赶紧放我下来！”
她在他怀里，乱喊乱叫，拳脚相向。秦林城紧紧抱着她，双臂纹丝不动。
走出婚礼现场，到了偏僻安静处，他才将她放下。
怕她跑回去，他将她抵在墙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避免压到她的腹部。
季染刚刚站定，举起手，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疯子！赶紧放我回去！”
季染怒斥，眼底淬冰。
“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其他人男人，季染，你当我是死了吗？”
他扣住她的手腕，双目猩红。
昨晚，想过无数种说辞，恳切的，温软的。
结果，在触到她决绝冰冷的目光时，所有想好的话，瞬间被冷言冷语所取代。
季染甩开他的手，平静漠然。
“秦林城，孩子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