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推向秦林城时，他的思绪停留在程鸣的衣物上，没有任何防备，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倚靠墙壁。
“砰”地一声，衣橱被关上。
“这是我的房子，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动任何东西！”
季染双手扶腰，冷着一张脸。
秦林城站直身体，揽过她的腰，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上。
“你们睡在一起？”
灼热的气息拂过，箍在腰间的双手，倏忽收紧。
季染不以为然地撩了一下头发，眉眼清冷。
“我和程鸣是夫妻，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不睡一起，才不正常。”
她暗指，她和秦林城的婚姻关系。
他们结婚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分房而睡，根本不是正常夫妻的相处模式。
秦林城的眸光暗了暗，大掌抚向她隆起的腹部，声音发紧。
“你们做了吗？”
季染抬眸，注视他的眼睛，嘴角微勾。
答案尽在不言中。
“你怀着我的孩子，和其他男人……”
龌龊的人，满脑子只有龌龊的思想。
她就知道，秦林城会往那方面，也是她故意引导他往那方面想。
为了报复他，更为了让他不碰她。
他有洁癖，知道她怀着身孕，和程鸣做过，他断然不会再碰她。
衣柜里的衣服，是她事先从程鸣的房间里，搬过来的。不仅仅是衣服，她还将程鸣的洗漱用品，一并搬到了主卧的内卫。
“我说了，我和程鸣是夫妻，有什么问题吗？”
季染甩开他的手。
“以前在江南苑的时候，你还带女明星女模特留宿呢，相比之下，我做的一点都不过分。”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经常带女人回家，她在过道里，都能听到声音。
“我和她们……”
“你和她们玩了多少花样，不用告诉我，已经不重要了。”
季染打断秦林城的解释。
“总之，房子是我的，你不能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去。”
怀孕让她的脾气长了不少。
很多以前忍着不敢说的话，张口就来。
秦林城闭了闭眼睛，强忍下脾气。
“好，我不动。”
他松开她，将箱子拖到角落里，没有打开。
反正也没几件衣服，不需要整理。
入夜，季染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秦林城手里拿着吹风机，指了指梳妆台。
“我帮你吹干。”
季染一把夺过吹风机，冷冰冰地拒绝：“不用。”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嗡”的响着，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青草香。
秦林城站在季染身后，凝视着她。
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季染变得浑身不自在，关了吹风机，“啪”地丢在梳妆台上，臭着一张脸，转过身。
“你看着我做什么？还真是闲。也是，都破产了，确实没什么可忙的。”
秦林城踏过去一步，从她肩头拿下一根掉落的长发。
“季染，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对孩子的胎教不好。”
他居然跟她谈胎教，她笑得两个肩膀都开始颤抖。
“秦林城，如果秦氏集团没倒，你对我，还会是这种态度吗？”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他心里应该早就气炸。
破产的秦林城，从神坛跌落，无权无势，对她怕是敢怒不敢言。
这种时候，不趁机数落羞辱他，更待何时。
她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秦林城扳过她的肩膀，大掌裹着她的小手，在她面前蹲下。
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目光真挚。
“即使我现在还坐拥秦氏，我也会对你好。”
季染眉头皱起，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她嘴角勾了勾，语气散漫。
“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了。”
在他亲手将她送进大牢时，她的心，就死了。
当小池在凌冽的寒冬，孤零零死去时，她对他，就只剩下恨了。
她站起身，走到大床边，回头望了他一眼。
“你睡沙发，柜子里有棉被，自己拿。还有，储物间有个屏风，你去搬过来，把床和沙发隔开来。”
在秦林城拒绝前，她又补了两句。
“不然，我睡不着。你也不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母亲睡眠不好，出什么意外吧。”
秦林城双手垂于身体两侧，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败。
“你答应过，让我和你睡一个房间。”
季染掀开棉被，躺了进去。
“对啊，是睡一个房间，没答应让你和我睡一张床。”
秦林城握了握拳头，抿着唇走出卧室。
一阵“乒乒乓乓”之后，一面几米长的屏风，完美地将沙发和床，隔了开来。
隔着屏风，秦林城嗓音低沉。
“季染，一个男人，如果真想得到一个女人，别说是一面屏风，就算是一堵墙，都有办法撬开。”
季染翻了个身，背对屏风。
“人渣确实做得出来。你想你的孩子，认为你是个人渣的话，就尽管去做。我说的孩子，不仅仅是肚子里这个，还有你最宝贝的秦煜祺。”
她也学会了拿捏他的软处。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威胁她，而她，只能乖乖受着。
秦林城捏了捏眉心，踱步到角落里，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换洗的睡衣。
在浴室里，他看到了程鸣的洗漱用品。
他差一点全部扔进垃圾桶。
忍了又忍，才没有付诸行动，只是将自己的洗漱用品，也放了上去。
三个人的东西放在一处，一下子变得拥挤。
就像三个人的感情，也很拥挤一样。
他对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
是他亲手将季染推到小医生身边，本来，都没小医生什么事。
想要赢回来，变得格外困难重重。
秦林城站在花洒下，任由冬天的冷水从头淋到脚。
再冷，也没有心里冷。
等秦林城洗完澡出来，季染已经睡着。
呼吸清浅，面色平静，睡得很安稳。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幔，隐约照在她身上。
怀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圆润了一些，闭着眼睛，不开口说话的她，散发着女性特有的柔软。
秦林城半跪在床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倏忽睁开眼睛，撞进彼此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