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芮也是有些惊讶。
“季小姐？”
季染撑着门，缓缓站直了身体。
“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您还记得我吧？”
何芮笑盈盈的，一如既往地得体大方。
“记得，我们见过。”
大明星何芮，季染见过一次。
八个月前，在山里的私人聚会上。
那时，季染的身份是秦林城的秘书，但何芮等人，都觉得她和秦林城关系暧昧。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证明了他们的猜测，很多人都看破不说破。
“我一直想找您解释一些事情，但始终没办法联系上您。问我们老沈，他也三缄其口，不愿意告诉我您的去向。”
我们老沈？
季染记得，那次聚会上，只有一位沈总。
而那位沈总，是有太太的。
眼前这位大明星，当时的身份，是另一位老总的未婚妻。
只能说，贵圈真是乱。
“何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季染的态度算不上有多热情。
被下药的第二天，她抓着何芮的手，问过她，药是不是她下的。
何芮当时神情紧张，咬死了不肯承认。
过去这么久，她突然又想跟她说什么？
何芮精致漂亮的眉眼，掠过季染隆起的腹部。
“是秦总的孩子吗？是那晚怀上的？”
季染眉头蹙起，明显不悦。
何芮歉意地笑了笑：“您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探听隐私的意思。”
“何小姐有话直说，我还要陪孩子买衣服。”
何芮一早就注意到，季染身边跟着一个小正太。
和秦林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更注意到，不远处那些保镖和佣人。
还有那个撞了季染的人，转身就被人拦下盘问了很久。
季染的身份，怕早已不是什么季秘书。
何芮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很有眼力和手段。
“抱歉啊，季小姐，我就说几句话。宝贝，我能和你妈咪聊两句吗？”
何芮弯下腰，放柔声音。
秦煜祺好奇地打量着何芮，小家伙不是很喜欢她。
妆太浓，香水味太重。
“我不叫宝贝，我叫秦煜祺。”
崽崽或者宝贝，只有爹地妈咪，还有太外公他们才能叫。
“对不起哦，阿姨叫错了。那煜祺小朋友，我能和你妈咪聊几句吗？”
小家伙仰起头，一脸乖巧。
“我听妈咪的。”
“崽崽先去帮妈咪挑挑衣服。”
季染朝佣人招了一下手，佣人和保镖上前，把小家伙带进店里。
季染和何芮去了旁边一家咖啡店。
“说吧，何小姐。”
季染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能够时刻看到小家伙的身影。
她精神失常时，崽崽被她弄丢过一次。
季染现在，目光一刻都不敢离开小家伙。
何芮很识相，长话短说。
“季小姐，很抱歉，那次的药是我下的，不过对象不是您。只是不巧，您喝下了那杯酒。希望没给您和秦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季染脸上，并无多大波澜。
心底却是有些触动。
不是秦林城让人下的药，跟他没有关系，他顶多算趁人之危……
那晚的药下得有些猛，她未必能撑到医院，没有及时送医的后果，无法预料。
季染的手，不知不觉在腹部来回抚摸。
彼此都是聪明人。
何芮追着她解释那晚的事情，多半是知道了她和秦林城的关系，怕她误会秦林城，进而殃及鱼池。
“您儿子长得真好看，肚子里这个，也一定会很漂亮。季小姐，您很幸运。”
何芮语气里难掩羡慕。
季染无声地笑了笑。
何芮应该是第一个，当面说她幸运的人。
她怕是不完全知道，她和秦林城之间的过往。
遇到秦林城，是她的劫难，正因为不够幸运，才会遇上。
她这样的人生，根本就是不幸，除了有个乖巧聪明的孩子，没有值得羡慕的地方。
“不耽误您和孩子逛街了，告辞。”
何芮起身，准备离开。
“何小姐。”
季染突然叫住她。
“那晚聚会上，关于融资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那晚在场的太太团，压根不会关心生意上的事情。
但何芮不一样。
为了上位，她都敢下药，说明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不会对生意一无所知，甚至有可能，比男人们知道的还要多。
何芮稍作思考。
“我只知道，在场的人，都是求着给秦总投资的。后来，秦氏集团宁愿破产，也没有动用那些资金，我也觉得很意外。”
何芮确实知道得很清楚。
“听老沈说，秦氏破产，秦总损失不少。业内一致认为，秦总根本不需要以破产的方式，解决尾大不掉的问题。”
万特集团的那几个老家伙，气数早就尽了，哪里需要秦林城大动干戈。
何芮意味深长地看着季染。
“或许，秦总是心甘情愿，不战而败。”
何芮的话，和钟艾的话，几乎一致。
季染的心，有些凌乱。
难不成，她就是一个笑话，报复了个寂寞？
何芮又半开玩笑地说了几句。
“好在后来那些资金，在别的项目中有了回报，不然，我也得跟着老沈喝西北风。”
何芮走后，季染坐在位置上，花了好一会，才笑话她说的话。
“妈咪，我挑的这些衣服好看吗？”
走进童装店，小家伙怀里，抱了一堆粉粉嫩嫩的裙子。
“妈咪，妹妹穿粉色一定会很好看。”
“崽崽挑的衣服都很好看。”
季染目光温柔，轻轻揉着小家伙的脑袋。
“不过，万一妈咪生的是弟弟呢？这些衣服不就浪费了。”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
“妈咪，我有预感，我会有一个妹妹。”
小家伙抱着衣服，走向收银台。
导购员想帮他拿，他还不让，非得自己抱着。
到了收银台，够不到台子，小家伙才向导购员求助。
“姐姐，能帮我拿一下吗？这些我都要哦。”
导购员从小家伙手里接过衣服，足足十条粉色连衣裙。
“都包起来吧。”
季染对导购员说道。
“妈咪，我来付钱！”
小家伙爬到凳子上，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是我送给妹妹的礼物，用我的零花钱给妹妹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