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这次不是跟你演戏，更不是骗你，是真的想对你好。”
秦林城漆黑的眼睛，深沉如海，一眼望不到底。
她不敢往深了看。
容易盖过仇恨，一眼万年地再次陷进去，万劫不复。
她抽回自己的脚，放在地毯上，干净白嫩的脚趾，微微曲起。
秦林城拿过边上的拖鞋，轻轻抬起她的脚，放进柔软舒适的鞋子里。
“吃饭吧。”
他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
“能自己走过去吗？”
季染推开他的手，朝餐桌慢慢走过去。
她性格固执倔强，不会轻易原谅他，和他重新开始。
他轻声叹气。
手上都是药膏味，直冲鼻腔，他转身进了洗手间。
“少奶奶，少爷是真的想对你好呢。”
徐妈一边布菜，一边不忘替秦林城说话。
“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少爷也不例外。”
徐妈只差再说一句，让季染放下过去，原谅秦林城的话了。
季染捏紧手里的筷子，食不下咽。
是不是秦林城一旦对她好一点，她就得原谅他？
不原谅他，就是她不识好歹？
他周围的人，都只站在他的立场，看到他对她的“迁就”。
她受的那些苦，几乎被他们遗忘。
痛，只有降临在自己身上，才会深有感触。
他们根本不理解，她对秦林城的怨恨有多深。
“徐妈，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对秦林城很过分，我很不识好歹？”
她僵硬着脸，冷冰冰地问。
徐妈双手不安地搓着围裙。
她没想到，自己短短两三句话，会让季染冷脸。
“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看到您和少爷都好好的，夫妻总不能一辈子呕气。”
徐妈是老辈人的想法。
结婚了，孩子都有两个了，总不能闹到离婚收场。
“对不起，少奶奶，我又多嘴了。”
徐妈布好菜，往后退了几步，低头站在边上。
季染烦躁地拧了一下眉头，放下碗筷，再也没有什么食欲。
秦林城刚走到餐桌旁，季染就站起来，越过他离开餐厅。
“饭菜不合口味？”
秦林城握住她的手腕，轻声询问。
季染甩开他的手，冷漠地上下打量他。
一脸情深关切。
他总是有办法，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真心实意付出的那个人。
“再吃一点，嗯？”
秦林城凝着她，语气温和。
季染越想越觉得憋闷，脾气发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困了，想睡觉。”
她面无表情，扶着腰离开餐厅，秦林城箭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
“秦林城，你抱够了没？我腿不酸了，能自己走！”
她在他怀里挣扎。
“嗯，我知道你腿不酸了。”
他手臂收紧，将她稳稳圈在怀里，垂眸看向她。
“是我没抱够。”
他厚着脸皮道，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她别过脸，忽略陡然升起的异样感觉。
秦林城将她抱进卧室，放到床上，替她掖好棉被，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好好睡一觉，醒了我再让徐妈给你做点吃的。”
季染闭起眼睛，不想理会。
秦林城吻向她的唇，她偏过脸，温热的吻，落在嘴角边，如蜻蜓点水。
他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无奈又宠溺。
“染染，别气了，都是我不好。”
季染藏在棉被里的手，疏忽收紧。
他也知道都是他不好……既然知道，为什么就不能现在放她走？
把她强留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敢奢望，会是因为爱她。
秦达还在监狱里，一旦刑满释放，她不信秦林城会什么都不做，放任他安稳养老。
她甚至怀疑，扣着她不放，是他继续报复秦达的手段之一。
秦林城坐在床边，凝视了她很久。
她没有睡着，只是不想面对他这张脸。
他在心底轻轻叹气，缓缓起身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离开卧室。
房门轻轻合上的瞬间，季染便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算了算日子。
秦达的刑期也快满了。
不出意外的话，只剩下半年。
和秦林城答应她离开的时间，出奇地一致。
是巧合，还是刻意这么安排……
她真想当面问问秦林城，是不是因为秦达快出来了，他要继续报复，所以把她这个，秦达“唯一“的女儿，强留在身边？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噩梦不断，漫无边际。
楼下餐厅，秦林城拉开餐椅，款款落座，目光淡淡地扫过桌上的菜。
都是按照季染的喜好做的。
“徐妈，刚刚发生了什么，染染为什么什么都没吃？”
徐妈走到秦林城身侧。
“少爷，对不起，刚才我一时多嘴，劝了少奶奶两句……”八壹中文網
秦林城脸色一沉。
她现在，怕是最不爱听周围人替他说话，劝她原谅他之类的话。
“徐妈，以后不要帮我说话，你越帮我说话，染染只会越生气。”
秦林城没有责怪徐妈多嘴。
“是，少爷，我以后不劝了。”
徐妈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旁人越劝，只会添乱。
她今后，只管做好饭菜，照顾好少爷少奶奶的饮食起居，便够了。
秦林城拿起筷子，随便吃了两口，便离开了餐厅。
时间刚刚过两点，秦林城进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主持了一场视频会议。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他从书房出来，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季染还在睡觉，呼吸沉重，额头上出了很多汗。
秦林城眼底浮上沉痛之色。
是什么让她连在梦里，都这么痛苦？
是他吗？
秦林城转身走到洗手间，接了一盆热水。
打湿毛巾后，他轻轻拭去她额头的汗。
温热的手掌探进棉被，伸向她的后背。
湿濡一片，浸透了衣衫。
“染染。”
他轻声喊她。
“醒醒。”
季染眉头紧皱，发出痛苦的呓语，听不清说了什么。
他将她抱着坐起来。
她的身子，倒在他身上，脑袋枕在他的肩头。
秦林城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穿到她后背，撩开衣服……
指尖摩挲肌肤，温度陡然攀升。
好不容易擦干她身上的汗，他自己，又出了一身汗。
脱下她身上的衣服，他重新拿了一件干净的睡衣。
雪白娇嫩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