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脸色微微一红。
她竟然睡得那么沉，被人抱着换了一张床，都没有觉察。
“妈咪，你肚子饿不饿？”
小家伙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小笼包什么的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季染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
“下楼让徐奶奶给我们做点好吃的，好不好？”
小家伙重重地点头。
“我最喜欢吃徐奶奶做的东西。”
季染和小家伙走出房间，经过走廊时，听到“哐当哐当”的敲打声。
母子俩互相看了一眼，均是疑惑不解。
“妈咪，声音是从那个房间传出来的。”
小家伙指着儿童房旁边的房间。
没记错的话，那是间空房间。
季染慢慢走过去，手握门把，缓缓推开。
入目，是一片粉色的“海洋”。
公主床，公主帐篷，各种各样的洋娃娃。
季染被眼前的房间所震撼。
“妈咪，爹地在那儿！”
秦林城背对门口，袖子卷起，蹲在卧室一角，正敲敲打打，安装着婴儿床。
听到小家伙的声音，秦林城转过身。
季染心底有所触动，脸上神情淡然。
四目交接，空气一时陷入寂静中。
“爹地，你是在给妹妹布置房间吗？”
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小家伙好奇地东瞧西看。
“妹妹的房间真漂亮！”
秦林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抱起小家伙的同时，凑到季染耳边。
“醒了。饿不饿？”
温热的气息从耳边拂过，掠过季染的心尖。
“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
季染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房间的陈设，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
秦林城捏住季染的手掌，指尖轻轻摩挲。
“就这几个月布置的。”
他说得轻巧，其实费了很多精力。
从季染搬进观澜别墅起，他就开始亲自布置婴儿房。
从墙纸地板，到婴儿床，他都亲自挑选，甚至亲自安装。
他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季染神情淡淡，轻声道：“婴儿房而已，不用弄得这么复杂。万一是个儿子，还用不上这些。”
秦林城笑了笑，牵起季染的手，走出房间。
“打开看看。”
季染带着疑惑，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
又是一间婴儿房。
天蓝色的色调，跟崽崽的房间很像，但多了一张婴儿床。
“是儿子的话，就住这间。”
季染几乎天天待在观澜别墅，都没发现秦林城布置了两间婴儿房。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弄的。
季染回避着秦林城炙热的目光，深怕陷进去。
“不，妈咪肚子里的一定是妹妹！”
小家伙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妹妹。
“我做梦都梦到过了，是像洋娃娃一样的漂亮妹妹！”
小家伙摇晃季染的手臂。
“妈咪，是妹妹，对不对？”
做b超时，可以问医生孩子的性别，但她没问。
儿子和女儿，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心里没有期待，也就不会在意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弟弟，你就不喜欢了？”
秦林城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子。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妈咪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小家伙亲了亲季染的脸颊。
“妈咪，弟弟妹妹我都喜欢的。”
小家伙搂住季染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
“不过妈咪，如果肚子里的是弟弟，你下次再帮我生个妹妹叭，我还是想要一个妹妹。”
童言无忌，季染却是脸色一暗。
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已经是犯贱，她不可能再替秦林城生孩子。
秦林城见季染变了脸色，大抵能够猜出她在想什么。
她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已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他不敢奢望，他们还会有第三个孩子。
即使她最后原谅他，他也舍不得让她再经历分娩的痛苦。
他所期待的这个孩子，本也是意外。如果知道已经有了崽崽，山里那次他会做好措施。
他们有两个孩子，足以。
“走吧，徐妈做了点心，就等你和崽崽醒过来吃。”
秦林城岔开话题，带着季染和崽崽，走出婴儿房。
下楼后，徐妈端了一盘蛋糕，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小家伙抓起两块抹茶味的小蛋糕，递给季染一块，自己留着一块。
“宝贝，蛋糕少吃点，马上要吃晚饭了。”
季染擦去小家伙嘴角的碎屑。
“好的，妈咪，我就吃两块。”
*
夜幕降临，观澜别墅的灯光悉数亮起，整个房子，笼罩在温馨中。
季染在浴室洗澡，水流声哗啦啦地响着，水雾缭绕。
卧室里，秦林城和小家伙席地而坐。
秦林城翻着书，又是画又是写。
小家伙专心致志地搭着乐高。
“爹地，你在看什么书？”
搭完乐高，小家伙抬头瞅着秦林城手里的书。
他认识很多字，可是爹地手里的书，包了封皮，他看不出来，是什么书。
小家伙伸长脖子去看里面的文字。
秦林城将书轻轻合上。
“大人看的书。”
小家伙“哦”了一声，没再追着问。
秦林城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出房门接电话。
小家伙趁机翻开搁在一旁的那本书。
《孕产大百科》。
小家伙嘿嘿笑了两下，悄悄把书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电话里，带着怒气的声音，穿透力十足，怕不是什么好事。
秦林城皱了一下眉头。
“稍等一下。”
他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现在可以说了。”
“哼，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怕被她听到我骂人的话？”
秦老太爷没好气地说道。
秦林城站在落地窗前，捏了捏眉心。
“外公，染染怀着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情，影响她的心情。”
秦老太爷又是一声冷哼。
“她今天又见那个男人了，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一点都不在意！”
秦林城捏紧了手机，指关节微微泛白。
“外公，你说过，不再干涉我们。”
电话那头，秦老太爷怒气更甚。
“我可没有干涉你们，留下那些人，本意是暗中保护！”
谁知道，竟发现她去见那个男人。
秦林城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外公，我相信染染。”
她不会轻易原谅伤害过她的人。
对他如此，对其他人也应该，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