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如战场，放对手一马的后果，极有可能被对手反将一军。
之前京南路的项目，程家和秦林城就结下了梁子，他们之间，早晚要一较高下。
“程鸣不是那样的人。”
她回避了他的问题。
他问她有没有替他想过，她却告诉他，程鸣不是那样的人。
她根本，没有替他想过吧。
“你让我拿整个公司去赌程鸣的人品？染染，就算程鸣不是那样的人，他也左右不了整个程家。”
秦林城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几份文件。
“你可以为了程鸣求我，但我不可能因为你，就不顾凯盛上上下下几千名员工。凯盛不可能中途撤出南洋的项目。”
他指着其中一份文件。
“这里面任何一个项目，凯盛都投下了巨额资金，一旦退出，损失难以估量。”
她站在沙发边，脸色微微泛白。
公司之间的竞争，激烈异常，牵扯巨大的利益，她不该这么轻率地开口，让他放程鸣一马。八壹中文網
她这么一说，会不会适得其反，把程鸣推到更加艰难的境地？
“秦林城，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个事情。”
她弯腰俯身，去收拾茶几上的碗筷。
秦林城手掌撑开，覆在文件上，他闭了闭眼，终是不忍心让她失望而归。
他做出了让步。
“我可以和徐氏寻求合作，不动徐氏。”
季染闻言，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那赫格呢？你能不能和程鸣合作？”
她一厢情愿地想，既然秦林城能和徐氏合作，也可以和程鸣合作。
秦林城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文件。
“季染，你觉得赫格和徐氏有可比性吗？你刚才说，不想程鸣变得一无所有，只要徐氏在，他就不会一无所有。”
季染心里清楚，秦林城说得不无道理。
“徐氏是徐氏，程鸣是程鸣，就算程鸣和媛媛成婚，他也不可能靠徐氏一辈子。那会让他失去尊严。”
秦林城指尖一顿，目光沉沉。
“季染，你还真是为他着想。”
腰侧的位置，隐隐作痛。
每次因为程鸣的事情，被她气到一定程度时，手术过的地方，就会泛疼。
早知道，他还不如见死不救。
他有的是办法，逼她回到他身边。
是怕她因为程鸣不治身亡而伤心欲绝，他才捐出肝脏的。
“我只是将心比心，把欠他的，慢慢还给他。”季染辩解：“你不要多想。”
是他多想吗？
她要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他，她只是把程鸣当作普通朋友，她心里的位置，是留给他这个丈夫的，他哪里还会多想。
她的种种表现，让他深信不疑，她放不下程鸣。
季染收拾好碗筷，抬手看了眼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去了。今天的事情，你觉得为难，就算了。”
她拿起包，朝门口走去。
“我如果不放程鸣一马，你是不是会离开我？”
身后传来秦林城低沉压抑的声音。
问出这句话时，他身体紧绷，放在桌上的手，死死攥着文件。
“如果我离开，那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她没有回头，拉开办公室的大门，疾步离开。
这么说，她还是存了离开他的心思？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断过离开他的念头？
秦林城站在原地，像一座精美的雕塑，一动不动，直到秘书进来。
办公室的气氛，和秘书出去时，完全不一样。
刚刚他在走廊上撞见夫人，她脸上也是笑意全无。
此刻看到秦总，他更加觉得情况不妙。
他们秦总的脸，冷得像冰块，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秦总，下午的行程还需要改吗？”
本来，秦林城下午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季染来了，他偷偷让秘书暂时搁置。
这会，季染走了，他也没什么必要待在办公室。
“按照原来的行程安排。”
*
秦林城晚归了。
而且，喝得醉醺醺的。
院子里响起汽车声时，季染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秘书搀扶着秦林城，进了客厅。
季染披着外套，站在客厅中间，见他们进来，她迎了上去。
刚刚靠近，酒气扑鼻。
他们复婚住进观澜别墅后，他几乎很少这么晚回来，喝醉了回来，更是从来没有过。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医生说过，他做了手术，要戒烟戒酒，他总是不当回事。
可这段时间，他几乎烟酒不沾。
怎么会喝醉？是因为她白天跟他说的话吗？
“夫人，秦总晚上参加了一个酒会，敬酒的人比较多，秦总不好全部推脱，就喝醉了。”
秘书一边扶着秦林城，一边向季染解释。
事实上，酒会上的酒，他们秦总都是可以拒绝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秦总，来者不拒，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
秘书偷偷瞄了一眼季染。
是跟夫人在赌气吧？中午夫人离开后，秦总的脸色就没再转晴过。
“先扶到楼上吧。”
季染叫来佣人，把秦林城扶上楼。
“辛苦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季染朝秘书微微一笑，叮嘱了他两句。
秘书受宠若惊，他们夫人，跟传闻中不一样呢，一点都不高冷，平易近人得很。
季染紧接跟着佣人上了楼。
秦林城一进房间，就倒在了床上，呼吸沉重。
“把荞荞抱到儿童房，今晚让育婴师陪着她。”
季染吩咐佣人。
秦林城醉成这样，她得照顾他一下，女儿万一醒过来哭闹，她腾不出手。
佣人把秦梓荞抱出了卧室。
季染走进浴室，端出一盆热水，放在床头柜上。
她双腿跪坐在床上，伸手去脱秦林城的西装外套。
他还算配合，她没费多少气力，就脱下了他的西装。
她解开他的领带，松开他衬衣领口的扣子，将拧干的毛巾，从他的脸上，慢慢擦拭至他性感的锁骨。
她动作轻柔，一下一下地撩拨着男人的心弦。
忽地，他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锁在他身下。
热气喷薄，悉数洒在她脖颈处。
他的俊脸，撞进她的眼底。
男人狭长深邃的眼睛，清明如水，不见半分醉意。
“你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