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城抿唇不语，脸色微冷。
“什么隐私？”
季染侧过身，攀住他的手臂。
“关于程鸣母亲的……是你做的吗？”
“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秦林城不答反问，语气不是很好。
只要提到程鸣，他的态度，就不会很好。
尽管她口口声声告诉过他，她对程鸣，有的只是感激，没有别的了。
但比起说的，她的行为，或许更能说明问题。
“我问了媛媛，她说，程鸣因此深受打击，住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她声音柔和，落进秦林城耳朵里，却字字带刀。
“周树嘉说了之后，你去向徐媛媛核实了？”
秦林城的声音陡然一冷。
“他在医院里昏迷，你又担心，又心疼了？”
季染惊觉失言，她怎么就提到了媛媛呢。
“阿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做的。”
“如果我说是我做的，你会怎么做？”
秦林城平静地看着她，山雨欲来。
季染蜷了蜷手指。
“我不希望是你做的。”
秦林城握住她的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间，与她的十指，紧紧相扣。
“是我做的，你打算为程鸣抱不平吗？”
他一直在反问她。
她便知道了，多半是秦林城做的。
不是他做的，他直接否认就行了，不用这么咄咄逼人。
“阿城，我说过，我和程鸣没什么了，你真的没必要，把他的隐私挖出来，暴晒在太阳底下。”
话一旦打开，季染便有些收不住。
“周树嘉想挖你的过去，你不也痛恨这种行径吗？为什么要用周树嘉对付过你的方式，去对付程鸣？你这样做，我很失望。”
失望？！
秦林城的身体一下子冷了下去，就算她还躺在他怀里，他都感受不到，她的心，是在为他跳动。
“季染，不要拿我的过去，和程鸣的过去，相提并论。”
他闭了闭眼睛，隐下心底的怒气，掀开被子，迈腿下床。
“从我们认识至今，我做的很多事情，恐怕没几件，不叫你失望。”
他背对着她，嗓音低沉压抑。
“或许，不在乎多这一件。”
季染慌慌张张从床上爬起来，脚刚沾地，双腿一软，跌坐了下去。
整个人磕到了床沿，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到浴室门口的秦林城，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看到跌倒在地，揉着腿肚子，撑着脑袋的季染，愤怒的眸子，瞬间变得担忧心疼。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一路抱到了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拿起医药箱里的棉签，沾上药膏，轻轻涂抹。
他弯腰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毛孔舒展开来，疼痛感被舒适感代替，她闭起眼睛，脚趾头忍不住蜷了蜷，唇间溢出一声嘤咛。
秦林城睨了她一眼，觉得好气又好笑，忍着没笑，板着脸蹲下身子，捧起她又红又肿的脚踝，死死盯着看了几秒。
他冷着一张脸，将她的脚踝端放到他的大腿上，温热的手掌，倒了活血化瘀的跌打酒，一下一下轻揉地揉捏着。
“走这么急做什么！怕我赶到南洋，杀了小医生不成。”
他像是吃了火药，语气差得要命。
“还是说，想找我拼命，为小医生出气。”
心里有气，说出来的，都是气话。
季染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头发，被他一把拂开，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她红着眼睛：“我是因为走得急，才摔倒的吗？是因为你，没个轻重，我才摔倒的！”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
说完，瞬间涨红了脸。
“我没个轻重，你不是挺享受的。”
秦林城因她这句话，心里的气，其实消了大半，抬起头，眼尾微挑，半开玩笑的语气，比刚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心里也清楚。
程鸣母亲的事情，他做得是有些过分。
她生气，是应该的。
他冲她发脾气，是错上加错。
可人总是贪心的，他想试探她，在程鸣和他之间，她会选择帮谁。
季染挪了挪屁股，想从洗手台上下来。
再不下来，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又要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秦林城一把按住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睡衣扣子，轻轻一挑。
季染双臂一收，抱住胸前。
“秦林城，你做什么！”
“你想我做什么？”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有一束光，冲破黑暗，照进她的眼睛里。
“我就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免得明天家里人看到，以为我把你给怎么了。”
说着，他的目光，仔仔细细将她的胸前和后背给看了遍。
“其他地方没受伤，你别看了。”
她被他看得面红耳赤。
秦林城拢起她的衣服，闷闷地“嗯”了声。
再看下去，他又要把持不住了。
“我走不了路了，你把我抱到浴缸那，我想洗澡。”
季染指了指浴缸的方向。
秦林城单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她偷偷抿唇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了他的腰，他想甩，都甩不开的那种。
“松开！”
秦林城咬牙，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你是不是还想……”
她的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他拍开她的手。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程鸣！”
她带着芬芳香气的温润红唇，贴着他的耳朵。
“跟程鸣没关系，只是我想和你这样。”
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水光潋滟。
根本招架不住！
秦林城将她压向洗手台，女人柔软的腰肢，往后一弯……
季染抱着他的脑袋，哼哼唧唧。
“阿城，我收回对你失望的话……”
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他的道理，有他的分寸。
她应该相信他才对。
秦林城抬起埋在她颈窝处的脑袋，情动的眼睛，倒映出她迷离沉醉的脸。
她叫他疯狂。
他也叫她沉迷啊。
“阿城，我相信你，我站你……这边……”
她靠在他的肩头，喘着气，他抱着她，跨进浴缸。
氤氲一片，衣服散落一地，浴缸里的水，也漫了一地。
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