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站在位置上，直视季染，假装没有认出她来。
“您找谁？总裁办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苏秘书，这位是……”
季染拦住秘书。
“我是季染。”
这位苏秘书，显然认出了她的身份，却假装不知道。
秘书如果介绍说她是秦太太，对面这个女人，恐怕会一脸无辜地说一句，秦总都签字离婚了，哪来的什么秦太太。
季染不可能给她说这个话的机会。
“即将离婚，但还没有离婚的秦太太。”
季染笑着回答。
苏清脸色微白，咬了咬唇。
季染转身，对着秘书：“走吧，去你们秦总办公室。”
苏清跟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季染的去路。
“秦总不允许有人随随便便进他办公室。秦太太可能也不能例外，秦太太真想进去，不如先给秦总打个电话。”
说得义正言辞。
不知情的，会以为秦林城请了一个多么认真负责的秘书。
季染身后的秘书一听，吓出一身冷汗，赶忙上前一步，拉开苏清。
“太太不是别人，苏秘书，注意你的态度。”
秘书将苏清拉到一旁后，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钟秘书特意交代了，太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都不能拦着。”
苏清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握拳头。
什么太太，一个被秦林城彻底厌弃的，再过十来天，就要下堂的女人而已。
还摆什么秦太太的臭架子。
苏清心里这么想，行动上倒也不敢再放肆。
毕竟她的人设是，进退有度，不是那种会耍小性子的女人。
她确实，也没有耍性子的资本。
只是，看到季染，难免眼红，难免嫉妒。
明明她和她长得差不多漂亮，她还比她年轻，凭什么她能摇身一变，成为秦太太，她就不可以？
她想，她也是可以的。
短短几天功夫，多次陪着秦林城，进出各种酒会，这让她产生了妄想。
妄想着，真正地取而代之，成为秦林城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太太自己都说了，她即将和秦总离婚。秦总的办公室，放着很多重要文件。你觉得，秦总不在，她进去秦总的办公室，合适吗？”
苏清挣脱开秘书的手。
“太太，您觉得，合适吗？”
苏清的伎俩和盘算，季染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以为凭着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就能取悦秦林城吗？
她难道不知道，以前的秦林城，有多痛恨她吗？
面对苏清的挑衅，季染只是淡淡一笑。
“好像确实不怎么合适。”
既然都签字离婚，就算还没有领离婚证，她也不会再以秦太太的身份自居。
只会自取其辱。
她本来，就只是来归还东西。
不是非得亲自交给秦林城本人。
他不在，交给秘书室的任何一个人，都未尝不可。
眼前的苏秘书，或许比任何人都合适。
季染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这个，麻烦苏秘书转交给秦林城。”
苏清毫不客气地接过盒子。
不用打开看，就猜出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饰品盒的形状大小，正好装一枚戒指。
苏清收起盒子，从季染身边经过时，故意撞了她一下。
季染的脚踝刚刚好利索，站得不是很稳，差点被撞倒。
“对不起，太太。”
苏清道歉道得极快，脸上却不见半分歉意。
季染动了动脚踝，没怎么跟她计较。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总有一天，会被现实狠狠扇耳光，不需要她出手。
一旁的秘书看不下去，责怪了苏清：“苏秘书，你怎么回事，走路这么不小心。”
苏清戏精上身，瞬间红了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太太，我已经道歉了。”
过道里闹出动静，秘书室的人，纷纷探出了脑袋。
苏清想演，季染却不想奉陪。
“苏秘书，我这差点被你撞倒的人，都没怎么样，你怎么倒是先红了眼睛。”
季染掸了掸被苏清碰到过的衣袖。
“记得把东西，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们秦总。”
季染忍着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尽量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昂首挺胸地走向电梯。
“太太，我也有一样东西，想给您看看。”
苏清忽然挡住徐徐关上的电梯门。
“苏秘书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太太，您会感兴趣的，东西就在我办公室，耽误不了您的时间。”
苏清信誓旦旦，季染稍微想了想，迈出电梯，进了苏清的办公室。
苏清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
“这是前两天，在秦总家里拍的。”
季染拿过苏清手里的照片。
一张一张往下看。
“崽崽少爷和荞荞小姐，真是可爱，任谁见了都想抱一抱，亲一亲。”
季染紧紧捏着手里的照片。
“秦林城把你带到家里，见了崽崽和荞荞？”
苏清洋洋自得：“是啊，不然我哪来的照片？”
季染冷冷地盯着苏清。
难道秦林城对这个女人，是真心的？
不可能……
季染惨白着脸，跑出苏清办公室，连脚踝上的疼痛，都麻木了。
“太太，您怎么了？”
不明情况的秘书，一路追着季染，下了电梯。
“钟秘书让我们准备了您喜欢的茶点，您不如坐一会再走吧。”
钟艾问起来，他也好有个交代。
“不了。”
季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凯盛。
苏清的言行举止，严重冒犯到了她，她只是忍着没发作。
她还占着秦太太的位置。
一个刚刚到凯盛工作不久的小秘书，是谁给她的胆子，敢那样对她说话。
不就是秦林城吗？
以秘书的身份，让她留在身边，紧挨着他的办公室而坐。
精心打扮，陪同他出席酒会。
早就逾越了秘书的身份。
酒会之后还一起回了家，见了崽崽荞荞。
是不是还一起进了卧室，滚了床单？
苏清不会像她那么不听话。
他是不是特别有征服的快感？
季染握着方向盘，兀自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绿灯亮起，身后不断响起汽车喇叭声。
她用手掌胡乱抹去眼泪，缓缓踩下油门，车子以极慢的速度驶离。
苏清这样的女人，不配和崽崽荞荞一起生活。
连见面，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