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看着手里的黑金色名片。
禾丰资本总裁段远。
一小时前，一个陌生男人，敲响了她的办公室，自称是禾丰总裁秘书，表明来意后，递上了名片。
“季总如果有合作意向，明天下午三点，请准时到这里，和我们段总面谈。”
季染在脑海里努力搜索“段远”这个名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但，禾丰资本，她听说过。
其在国内成立没几年，风头却很盛，尤其是这一两年，一跃超过了90%以上的投资公司，大有问鼎之势。
季染转动名片，敲打桌面，翻来覆去。
“学姐，这个段远，很神秘，网上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报道。”
他查了一圈，没有搜到任何一条关于他的信息。
年纪、外貌、经历，均一无所知。
沈朗怕其中有诈。
“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沈朗神情严肃，如临大敌般。
季染心里，也有很多顾虑和怀疑。
京州大大小小很多公司，都怕得罪秦林城，直接将他们公司纳入了永不合作的黑名单。
就连钟艾介绍的那家公司，最后也顶不住压力，不到一个月时间，就陆陆续续撤回了很多份合作协议。
沈朗的公司，比她来之前，还要糟糕。
罪魁祸首是她，得罪了秦林城，他们公司很自然就遭到了排挤，甚至被孤立。
沈朗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
季染听了个大概，拼出了全貌——
钟艾介绍合作公司给他们，被秦林城责骂，秦林城要求她将功补过，终止一切合作。
这符合秦林城一贯的做法。
把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即便这样，她也不会低头，去求他放他们公司一条生路。
程鸣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她不会去求他了。
求他是没有用的，他最后还是会毁了从一开始就想毁掉的东西。
他们公司，名不见经传，还岌岌可危，濒临倒闭。
禾丰资本和段远主动找上门，寻求合作，就不怕得罪秦林城？
他们到底看重他们公司什么呢？
是觉得他们公司有投资价值，还是另有所图？
她分不清是敌是友。
或许，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大胆地猜测，禾丰资本和秦林城不对付。
季染捏紧手里的名片，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撕下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字。
她将便签纸递给沈朗。
“这位段总，约我去这个地方谈合作。”
沈朗看了一眼地址。
“这个地方，不就是原来的天使孤儿院吗？”
沈朗对这个地方印象深刻。
他做秦林城秘书那会，参与了那一带的拆迁和开发。
季染出狱那天，电闪雷鸣，和秦林城大吵一架，狼狈地跌倒在泥泞里。
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沈朗的怀疑更深。
“学姐，这位段总，怕不是想利用你，对付秦总吧？”
秦林城的敌人，不在少数。
有些因她而起，比如魏家，许浩峰。
有些是他自己的敌人，比如周树嘉，秦达。
还有一些，分不清是谁招来的，比如南洋程家。
可这么多人里面，她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姓段的。
他是怎么知道天使孤儿院的？
他既然知道天使孤儿院，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她的过去，也知道她和秦林城之间的恩恩怨怨？
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巧合？
冲着这些疑虑，她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去去会会这个段远。
最好只是巧合。
既能救沈朗的公司，也不会有别的意外发生。
“安全起见，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你在车里等我，手机保持通话。”
对方明确说了，只准她一个人进入到约定地点。
这也很奇怪。
公司是沈朗的，却只约她一个人见面。
“一旦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你就报警。”
翌日下午。
季染按照约定时间，到了京州城郊。
严格来讲，不能说它是城郊。
这个区域在秦氏手里，发展迅速，后来凯盛接手，更是一跃成为京州的一大商业区块，和京州老城区并驾齐驱。
天使孤儿院早已夷为平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高楼大厦。
季染站在其中一幢大楼前，踌躇不前，心绪复杂。
她所站的位置，恰好是曾经的天使孤儿院。
大楼外墙和正门，没有任何禾丰资本的显著标识。
“季总，段总在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
季染犹豫之际，那位男秘书从大楼里出来，将她迎了进去。
进到一楼大厅的前台，她才在铮亮的大理石墙面上，看到“禾丰资本京州分部”几个字，低调内敛。
前台小姐朝她笑了笑，恭恭敬敬地问候了男秘书。
“蒋秘书好。”
蒋秘书微微颔首，领着季染直接走到总裁专用电梯，按下按钮。
“你们公司是什么时候搬到京州的？”
电梯上升途中，季染问蒋秘书。
蒋秘书扶了扶眼镜：“上个月。”
禾丰的主要业务都在国外，国内的分公司，之前设在南城。
上个月才搬来京州，就一下子找到沈朗的公司，寻求合作……太蹊跷了。
“怎么突然搬来了京州？”
蒋秘书淡淡地看了季染一眼：“是段总和董事会的决定。”
季染点了点头。
“你们段总，一直在禾丰？”
“季总，您的问题，好像有点多。”
蒋秘书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对季染的问题，避而不答。
“你有什么疑问，待会可以问段总。”
她的问题，充满防备，蒋秘书一听便听了出来。
“您放心，我们段总，对您没有任何恶意。”
说话间，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季总，这边请。”
出电梯后，蒋秘书带着季染右转，穿过一条宽敞明亮的过道，过道两旁的办公室，坐满了职员。
几分钟后，他们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段总，季总到了。”
蒋秘书轻敲办公室大门。
“进来。”
得到应允后，蒋秘书推开大门。
“季总，您请进。”
季染向蒋秘书道了一声鞋，迈腿进去。
身后，蒋秘书轻轻合上了办公室的门，转身离开。
室内光线明显。
男人白衬衣黑西裤，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段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