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城也算是“屈尊降贵”。
偏偏程鸣还不领情，冷哼了一声。
“你是怕我回过头去找染染吧？”
才会赶着来给他支招，拼了命地想要撮合他和徐媛媛。
秦林城自信地笑了笑。
“就算你回过头去找染染，她也不会跟你有什么。染染说了，她爱的人是我。”
程鸣又是一声冷哼。
“那你干嘛过来？吃饱了撑着。”
秦林城放下交叠的双腿，收起方才开玩笑的态度。
“我之所以来，完全是看在染染的面子上。染染她，希望你余生得偿所愿，平安顺遂。”
小医生过得好了，他的太太，才能彻底放下担忧和愧疚，无忧无虑地生活。
“我过得挺好。”
程鸣摩挲着指尖，说话的底气，显然不足。
秦林城环顾房屋四周。
干净倒是干净，就是简陋了些。
房子的位置，隐蔽又偏僻，幸亏他一直派人跟着，否则还真找不到这地方。
“你是为了摆脱程家和程宗南，才假死的吧？”
秦林城说得不轻不重。
程鸣目光躲闪，低头否认：“我为什么假死，刚才徐媛媛都说了，你站在外面，应该听得一清二楚。”
徐媛媛音量不小，大门敞开着，她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秦林城耳朵里。
“你也就能骗骗徐小姐，骗我，你还嫩了点。”
秦林城的目光，浅浅地落在程鸣身上。
程鸣在他面前，什么都藏不住。
以前，程鸣觉得，自己胜在有一颗赤子之心，对季染关怀备至，不像秦林城，冷酷无情，总是逼迫季染。
就算秦林城比他沉稳得多，成功得多，他也不曾产生过自叹不如的情绪。
那时他想，给他几年时间，他也能够变得和秦林城一样沉稳。
但秦林城永远不会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结果。
秦林城为了季染，竟然改了脾气，褪去了戾气。
而他，却被岁月消磨，赤诚和热情，均所剩不多。
季染选择秦林城，是正确的。
他能给的，秦林城都能给她。秦林城能给的，他却未必给得了。
“别以为染染选择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弥补染染吧，少来管我的闲事。”
程鸣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秦林城闲适地坐着，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想摆脱程家，我可以帮你。”
秦林城抬眸，意味深长地望了程鸣一眼。
“你完全没必要把徐小姐往外推。火葬场可不好追。”
程鸣捏了捏拳头。
他故意引着徐媛媛想偏，为的就是把她推开。
程宗南还想利用他，还不肯放手，他的处境，岌岌可危。
他不想连累徐媛媛。
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她彻底断了关系。
徐媛媛不就喜欢他光明磊落的一面吗？那他便亲自毁了这一面。
他是在某个清晨突然恢复记忆的。
不仅记起了季染，更记起了自己的童年和母亲，还有其他一些被程宗南篡改的记忆。
程宗南让他负责的生意，都和医疗领域有关，很多项目不被法律允许，早晚会出事。
一旦出事，他首当其冲。
他不可能继续留在程家，为程宗南卖命。
为了摆脱程宗南，他假装病重住院，在几位学长的帮助下，他又瞒天过海，以假死的方式逃离。
他急于摆脱桎梏，当时根本没时间思前想后，根本没有料想到，自己的“死”，会给季染带来困扰和危险。
能料想到的话，他便不会那么做。
起码，事先会和季染通个气。
他在程宗南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挑战了他的权威，他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那些不合法的生意，程宗南还想让他去顶雷。
他处境危险，举步维艰，不想让徐媛媛跟着他受苦。
被秦林城一眼看穿，一语猜中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你别觉得难堪，毕竟，能逃过我这双眼睛的，没几个人。”
除了他的太太。
“南洋程家已是强弩之末，只需要再轻轻一拉，便会土崩瓦解。等那个时候，你就不必再躲着程宗南，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程鸣为之一动，眼底升起一抹亮光。
“我还能做回一个普通的医生？”
治病救人，才是他的梦想。
“当然。”
“为什么帮我？是有什么条件？”
秦林城以前看到他，跟看到仇人没什么分别，不可能无条件地帮他。
秦林城抿了一口茶。
“你想多了，我可没想过要帮你，我帮的是染染，跟你无关。还有，我早就想动南洋程家了。”
秦林城这么说，程鸣心里的负担小了很多。
“当然，你非得让我提条件的话，我就提一条，以后别再叫我太太染染，染染不是你能叫的。”
“那我叫染染什么？”
秦林城剜了他一眼。
“你可以叫她秦太太，或者跟徐小姐一样，叫她一声姐。”
程鸣心里翻了个白眼。
呵呵，他倒是会占他便宜。
他叫季染做姐，那岂不是得叫秦林城一声“姐夫”。
“你打算怎么帮我？”
“很简单。”
秦林城指着面前的茶杯。
“给我倒杯茶，我慢慢告诉你。”
*
从程鸣的住处回来，秦林城换下鞋子，和往常一样，一到家，就问徐妈，染染在哪儿。
徐妈笑着指了指玻璃房。
“少奶奶和荞荞小姐在那边。”
秦林城疾步朝玻璃房走去。
阳光洒满整个房间，季染抱着秦梓荞，坐在镶满碎钻的秋千上，身上泛着柔和的光。
秦林城放慢脚步，悄悄绕到她们身后。
他的手，握住秋千架，缓缓往前推动。
季染转过脸，看到俊朗的男人，微微低头，深深凝视着她和孩子，站在身后。
“荞荞，快看，是谁回来了。”
秦梓荞从季染怀里钻出来，滴溜溜地眼珠子，转了一圈，伸出白白嫩嫩的胳膊。
“爹地，抱抱！”
秦林城单手抱起秦梓荞，另一只手圈住季染的腰肢，在她的腰窝处揉捏着。
“别闹！荞荞看着呢。”
“没闹。”
男人没羞没燥地将手探进了她的衣内，低头轻吻女人的眉眼。
“爹地，荞荞也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