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征的记忆在慢慢变清晰,除了机械般陪酒和陪笑之外,他也想起了酒局上的细节。
比如许佩真的提到了作业部集中到云城的事实。
黄征觉得王宇在逼他做选择。
可是仔细一想,王宇其实早就已经替他做好了选择。
黄征现在还有说不的权力吗?
既然没得选,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黄肖起身说,“爸,我先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黄征被打断思绪,“早起做什么?”
黄肖说,“去分公司,宇哥让我去档案馆翻一翻我们国化南方分公司的历史大事件。”
当黄肖把王定准备将这一次的主题活动命名为星火传承的想法告诉黄征的时候。
黄征心里的矛盾点一下子全都解开了。
“宇哥说,我要当团支联络部主任的话,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然难以服众。”
儿子会关心老子了。
儿子对自己的工作终于上心了。
以前黄征花那么多心思都没有教会儿子的东西。
王宇却把他梳理得这么是明白。
黄肖对王宇也服气。
看到儿子进房间时的背景,就像看到他当初气乎乎进门砸门时的样子。
和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黄肖在进门那一刻,突然扭头看着黄征,“老爸,别熬夜。”
“啊?哦哦,好的,我马上就去睡!”黄征脱袜子,往沙发扶手下边塞。
有时间,人的想法总是卡在牛角尖上,过不去那个坎而已。
黄肖的改变,直观地影响着黄征的判断和选择。
王宇很高明地告诉黄征:我虽然把你绑上了船。
但是换个解度来看,这何尝不是一种上岸呢?
这特么的……
黄征掏支烟出来,哭笑不得,被人坑了,还得对他说一声,谢谢!
真是服气!
算了,烟都不想抽了!黄征笑眯眯地朝自己的卧室走,同时也在感慨老婆不容易。
无缘故地回家发一通脾气,她也选择包容和退让……
黄征伸手去拧门把手……
咔咔……嗯?
黄征的表情有点石化,门……它反锁了!
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个婆娘真小气,一点分寸都没有!
……
王宇到许佩家的时候凌晨两点。
客厅潦黑一片。
许佩早就睡了。
这个成熟傲娇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在那个地方杵着。
她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完成什么狗屁赌约。
主卧的灯关着,空调开得很足。
关门声响的时候,许佩虽然没睁眼,但是她醒着,从嘴角的弧度就看得出来。
新一波的拉扯开始了啊!
许佩在等王宇先手。
比如,王宇会不会突然冲进主卧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强迫她履行赌约。
可是一想到王宇*虫上脑的样子,就是一阵反感。
他骚操作那么多,应该不会这么掉价吧?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奇了怪,为什么没反应呢?
许佩就这么睁开了眼。
她明明知道王宇回来了,然后就听见外面嘻嘻索索的声音。
许佩就要开始猜王宇现在在干什么。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女人想知道男人在干什么的时候,并不是去求证,而是猜来猜去,将问题复杂化。
男人想知道女人在干什么的时候,起身,去看,去问,属于很直接的那一种。
许佩明明可以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的。
王宇把门推开了。
门外的光透进来,将王宇的影子打在窗帘上。
影子的大小可判断王宇是不是进房间了。
许佩冷笑,王宇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哼哼……
许佩死死地抿着嘴,然后把眼睛闭起来,心安理得地装睡。
就这么几米的距离,他准备走到什么时候。
许佩都不敢睁眼,她怕眼睛一睁开,面前就是王宇那张得逞的笑脸。
又过了几分钟。
许佩就觉得问题不对劲了,房间里并没有王宇的动静。
房间里的温度在上升。
紧接着就出现了一股子不该出现的味道。
许佩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动动鼻子。
然后耸鼻子的动作就越来越频繁。
许佩叹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睁开眼。
房间里只有一道门缝宽的光。
她并不知道王宇用了什么方法,让宵夜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卧室当中。
这就是王宇的先手:宵夜就放在餐桌上。
许佩轻蔑地歪了歪嘴角,承认王宇的先手有点东西,但是东西不多。
王宇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不冷不热地来一句,“咦,你不是睡着了吗?”
“我本来想叫你起来宵夜的,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
看到没,有理有据。
等于是告诉许佩,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你自己想吃的!
是你自己想看的!
是你自己想吃的!
桌上明明摆着宵夜,许佩却没有吃。
王宇去了客厅,坐沙发上拿棉签透耳朵。
许佩一边翻看电视,一边问,“你们后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宇也如实地告诉许佩。
“带黄肖见赵文博去了。”
“集体搬迁是必然的结果。”
“员工的衣食住行是必须要解决的。”
许佩真的就认为她在谈工作一样,“你这是公然搞利益团体。”
许佩的一双腿本来是伸直绞在一起的。
天气这么热,她往往在家要么穿一件超大的t恤,就那么光着一双腿。
要么就穿着睡裙。
可是今天呢,她穿着长睡裤。
很薄,很柔软的面料。
因为王宇多看了两眼,所以在她将伸直的腿,侧着身子卷回来的时候,这样的睡裤会把她的线条更完美地呈现出来。八壹中文網
王宇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酒吧看到许佩的背影时。
看不见任何的光。
因为她的身材是不露光的,因为严丝合缝!
许佩把腿卷回来之后就有点尴尬了。
如果平躺,下面有点绷。
如果侧身,背对王宇的话,像在绷个皮球一样,好像也有点放不开。
那么面对王宇的话,就像刻意地在索取什么一样。
如果是平常,王宇看也就看了。
或者说,许佩索取也就索取了。
她也不会太在意自己现在姿势会给王宇带来什么样的臆想。
问题在于,他们之间有一个没有履行的赌约。
这就让她在姿势上会有点讲究。
王宇蹲电视面前去了,一边翻找着光碟,一边语气平静地说,“员工住房的问题是头等大事!”
“也是上级允许的福利!”
“既然在谁的手里都要解决,为什么不是老黄和老赵去解决呢?”
“至少,质量和价格还在可控范围。”
许佩放松了一点警惕。
咔!随着王宇摁下了vcd的电源开关时,许佩的身子再次绷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