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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很纳闷:“哥,你俩怎么回事?”
陆严岐一声不吭,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没理会她,转身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黄清特别想笑,幸灾乐祸地追着他说,“哥,你怎么回事,还说不喜欢颜颜姐呢,看见人家和男生走得近一点,你看就气成这样了,还说什么要有意思早在一起了,我看不是你没有意思,是颜颜姐对你没意思吧哈哈哈哈哈。”
陆严岐忍耐到了极限,停下脚步看着黄清,然后朝正门口大步走去。
黄清反应过来,“喂喂喂!哥!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我不过就是说了你几句,你不能恩将仇报啊,人要面对现实啊,不能逃避!你喜欢颜颜姐就喜欢颜颜姐啊,上次相亲也是因为这个不去的吧,还说什么没兴趣,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喜欢就去说啊,虽然可能还是会被拒绝,但是你要勇敢啊哥哥……”
黄清还要再说,陆严岐走回来,伸手捏住她的嘴唇,冷冷道:“闭嘴。”
黄清呜呜呜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表示抗议。
最后在黄清的死缠烂打下,陆严岐受不了她,还是帮忙挑了礼物才回家。
因为这个小插曲,虞慈也没了逛街的心情,好在冯晚诺和宣哥也没有问她什么,其实就算他们问起来,她也没想好怎么说。
但估计其实不说,他们也能猜到了。
赵叔他们那边也吃的差不多了,打电话给宣哥叫他过去送人,冯晚诺送虞慈回家,路上,像是不经意似的,冯晚诺说道:“最近桃花还挺旺的?”
虞慈知道冯晚诺说的是什么事,上次在警察局碰到吕正栋,和这次偶遇陆严岐,其实都是一件事,虞慈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她这人真诚惯了,尤其是对自己比较在意的人,像晚姐,就很难去糊弄,干脆也就没瞒,实话实说道:“我和他认识挺久了,上次在警局碰到的也是他朋友。”
冯晚诺问:“认识挺久?应该很熟才对。”
春夜的风很凉,透过开了一半的窗户灌进来,飕飕的冷意钻进衣服里,两旁的路灯照的马路宽阔又明亮,虞慈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是突然觉得她其实根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陆严岐。
像是隔着远远的距离,透过一层雾霭望着他,是看不透彻的。
从来没有和他一起生活过,也没有和他同过班,只是因为小时候就认识,父母朋友同学老师眼里公认的优秀,更多的是别人描绘出来他的形象,以及那几个浮光掠影刻在她心里的影像,便构成了她心里的他。
或许她一直喜欢着的陆严岐也只是滤镜下那片模糊的一角,并不是真实的他吧。
是她心里勾勒出来的,完美的他。
如果从这个角度解读,她确实和陆严岐不熟。
所以就像他说的那样,连朋友也算不上,只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而已。
不是陌生人而已。
是她一厢情愿以为他们很熟。
这么一想,似乎也能释怀。
那就如他所愿吧。
虞慈转头看向窗外,一下子豁然开朗了,风吹着发丝飘摇,她的声音淡然的夹杂在风里:“认识很久,但不熟。”
冯晚诺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隔了几秒,冯晚诺笑道:“看刚才,给他急的,是不是暗恋你啊?”
虞慈一点也没往这边想,她觉得不可思议,晚姐怎么会这么说。
确实,这次回来以后见面,陆严岐变了很多,至少以前他是不会道歉,也不会说那些话。
那天晚上在车里,他的语气,愧疚的,抱歉的,还在耳边回荡着。
也许几年前听到这个话,她心里或许还会有一点涟漪,但现在,已经毫无波动。
也不能说毫无波动吧,就是无感。
但还是有点惊讶和感慨。
毕竟认识了这么久,喜欢了这么久,也一起有过很多共同回忆。
她很难说清楚对陆严岐的感情,那不是单一的,应该说是非常复杂的。
本来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从来不可能单一存在。
更不是简单的一句恨和不会原谅能解决一切。
过了这七年,该想的也都想通了,可是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发现其实一切都只是建立在理论之上,都是纸上谈兵。
没见到的时候,怎么想都行,而真正要割舍,只能去勇敢的面对。
就像虞詹行以前对她说的,“真正的放下是你见到他的时候云淡风轻,内心再也不起一丝涟漪,没有恨,也没有任何依恋,只是过去一段感情,让你成长的经历而已,你甚至可以祝福他,但凡内心还有一点点的恨意和怨气,都是没有真正的放下。”
这得有多难。
其实陆严岐会道歉,虞慈能理解,就像如果问她时间倒流回到十八岁那年,她会不会选择告白,这次虞慈一定会选择缄默,就当做是青春记忆里一道疤痕,一个永远都不会说的秘密,有遗憾才叫青春。
她相信陆严岐确实是后悔了,因为谁都会有不懂事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像回忆起小的时候做过的那些带给别人伤害的事情那样,可是伤害的已经伤害了,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化解一切的。
对不起管用的话,还叫警察干什么?
所以晚姐说陆严岐是不是暗恋她的时候,虞慈觉得他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觉得抱歉而已。
而她的不原谅,就像刻在了他心里的一道难以愈合的疮疤。
她也成为了他的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