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
傅诚深冷着眼看洛希,目光里含着的冷气,几乎能把空气冻成冰。
洛希本能地察觉到害怕。
可,为了还姑姑一个公道,她不能退缩。
迎着男人冰冷的目光,她坚定点头:“愿意。”
“好。”
男人闻言,朝前走了两步,身子几乎和她贴近。他垂着目光看她,鼻腔里呼吸出来的热气尽数洒在她额头,很快便出了薄薄一额头的细汗。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话音落下,男人的大手扣住了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则老实不客气地掀开衣摆,探了进去。
洛希想要挣脱,刚一动,对上男人的视线,心里一阵冰凉。
他在笑,笑意不达眼底,不过是讽刺她虚伪罢了。
她心里涌出一股气,靠着这股气撑着,站在原地不动,任由男人的指尖肆意敲打在她脊椎骨上,一路向上。
“咔嗒”。
胸衣被解开的声音。
洛希眼里闪过一抹惊恐,死死咬着唇,身子僵硬,脊背挺得笔直,继续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男人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肩胛骨,眼神复杂,唇角勾着轻佻的笑。
他指甲修剪得圆润,纵然手上微微用了力气,也不至于把她脊背划伤。只是那感觉清晰无比,不紧不慢地描绘着她肩胛骨的形状,从一边,到另一边,乐此不疲。指尖轻轻敲击的动作,宛如在弹一首流畅动听的曲子。
她胸前,也是一片难以忽略的凉。
洛希忍得难受。
这种感觉太屈辱,好像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尊严的玩具,他愿意捡起来玩一会儿,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荣幸。
她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战栗,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嘴角紧绷,极力想忽视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感觉。
只是,眼睛刚一闭起来,男人忽然抽回了手,身体后退两步。
洛希睁开眼睛,看见他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擦完了,纸巾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好像他手上刚刚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没兴趣了。”
他淡淡吐口。高大身型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动作自然地拿起一旁的资料,再也不看她一眼。
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洛希心里忐忑不安。她还没得到他的准话,不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帮她找出凶手。
更何况,他刚才说他,没兴趣了。
他刚才说,他对她有兴趣,她才有资格跟他讲条件。现在又说没兴趣,那就意味着,他不会帮她了。
可是,凭她自己,怎么能找出凶手?
洛希有点慌。
她硬着头皮往沙发那边走,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和傅诚深的手只隔了大约一指头的距离。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主动大胆点,向他示好,讨他欢心,哄着他答应他。
可就是这一指头的距离,她做不到,那只手仿佛有千钧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也没办法主动去握他的手。
大概是她站的位置挡住了男人的光线,他不耐烦地抬头看她一眼,眉心轻拧,语气也不太好。八壹中文網
“还不走?”
洛希抿了抿唇,红着脸,小声恳求他:“傅先生,求求你,帮帮我。”
傅诚深自己也不知道这会在气什么?只是她越是低声下气地求他,他越是生气,恨不得把她按在浴池里,用冷水浇她的脑袋,让她清醒一点,明白她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才好。
因为心里堵着气,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没什么语气地说:“除了我,你也可以去求蒋诺昀。他不是好人么,你求求他,他肯定愿意帮你。”
洛希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是可以求助于蒋诺昀的。虽说蒋家势力远不如傅家,可到底也是江城的名门望族,或许会动用蒋家的很多资源,或许蒋诺昀要不得不应付一些人情世故,但是,有蒋家出手,怎么也比她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强。
只是她下意识不想麻烦蒋诺昀。
说到底,她从心里觉得是自己亏欠了蒋诺昀,是她对不起他,更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他。
何况,蒋诺昀要动用蒋家的人脉帮她找人,势必会惊动肖琦,到时候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麻烦事。
所以,洛希在得知姑姑是被人害死的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把求助于蒋诺昀的这个选项给排除了。
只剩下傅诚深这个选项。
半晌,洛希缓缓摇头:“我的事……不好麻烦蒋医生的。”
傅诚深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不好麻烦他,倒是挺好麻烦我的。”
洛希抿着唇,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傅诚深看了她一样,目光淡淡的,却有好似有什么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洛希看不懂,也没抓住,愣愣地回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大概是觉得无聊了,收回视线,继续去看手里的资料,淡淡开口:“你走吧。”
洛希自然是想走的。她这辈子开口求人的次数有限,一次是求傅爷爷借钱给她缴治疗费,另一次,便是现在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疼,也烧,恨不得立刻从这间房里跑出去,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傅诚深才好。
可是不行。她此刻要是走了,那杀害姑姑的凶手就要逍遥法外了。
她余生都会不安宁,也再没脸去给姑姑扫墓了。否则姑姑半夜托梦问她,有没有抓到凶手,有没有申冤报仇,她该怎么回答呢?
洛希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抬起手,慢慢地,坚定地,覆到了傅诚深的手背上。
男人从资料里抬头,目光晦涩莫名地看她。
洛希尽量不去和他视线相对,生怕看到他眼里对自己的嫌弃,会再没有勇气做接下来的事。
她调整了手掌的角度,手指轻轻插进男人指缝之间,和他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傅诚深的手只起初动了一下,之后便再没动作,乖乖任由她握着,只是指尖发凉,并没有之前他主动握她手时,掌心的温度。
洛希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她挨着沙发慢慢蹲下去,另一只手则颤抖着,搭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她抬头,颤声喊了声:“傅先生。”
男人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她,眼里情绪平静。
他比她高不少,又是一个坐,一个蹲,高度差距太大,洛希仰头仰得费力。
她咬咬牙,改为双膝跪在地上,挺直了上半身,勉强和他视线平齐。
男人还是无动于衷的表情。
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抗拒。
这给了洛希一点希翼。
她勾着他的脖子,主动把唇凑到他嘴边,眼睛一闭,贴上了他的唇。
很凉,也,绷得很紧。
她不知道他身边别的那些女人们是如何取悦他的,只知道她毫无章法地贴了半天,也没贴出来他半分热情,一时有些沮丧灰心,更多的是尴尬和窘迫。
已经做到这地步了,没理由半途而废。
洛希抖着唇,张开口,舌尖轻轻描绘他的唇形,一遍又一遍,过程缓慢又实在煎熬。
之后,她试着用舌尖去撬他的齿关。
可惜,他牙关紧闭,怎么也撬不开。
洛希此刻全凭着一腔热血去做这些事,半天没成功,她心里也发了急,学着傅诚深每次哄她开口那样,攀着他脖子的手慢慢上移,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换来的,只是他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声嘲笑。
笑她自不量力,笑她异想天开。
她脸上烧得不行,心里一个劲地打退堂鼓,慌乱之间,手指按错了地方,按到了他耳廓后面一处凸出的软骨上。
“唔——”
傅诚深闷哼了声。
洛希睁开眼,有些疑惑地,又按了按那处软骨。
下一秒,天旋地转。
等到她回神时,人已经被他按在了沙发上,和他唇齿相依,彼此勾缠,呼吸尽数被掠夺。
等到好不容易两人分开,她重新得以呼吸的的时候,他的脑袋又埋在了她脖颈间,动作也没了温柔,偶尔牙齿咬住她脖颈上的肉,还有一点疼。
洛希心惊胆战。
可她更焦心的,是她都做到了这一步,还是没能得到他确切的答复。
她按捺不住,在他再一次噬咬上她脖子时,双手抱住了他的脑袋。
“傅先生。”
她忍着耻辱,红着脸问他,“你是,愿意帮我找出害我姑姑的凶手的,对吗?你现在这样做,说明,你是愿意帮我的,对吧?”
她被他压在沙发坐垫上,看不到他此刻表情如何。因为感觉到他似乎极其急促地呼吸了两下。
跟着,她脖子上猛地一阵疼,不像是破皮流血的疼,倒像是红肿了,皮肤感觉胀胀的。
好在,他很快放开她,身子支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有跳跃的怒火,看着让人心生畏惧。
洛希忍不住瑟缩了下。
也是,任谁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都是件极其懊恼的事。
可她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让他睡了,是他说的,她可以谈条件,那她总要先把条件谈踏实了,才能把这场屈辱的交易继续进行下去。
“我会帮你。”
男人看了她很久,淡淡开口道,“至于,帮到什么地步,就要看你的表现。”
洛希把他的话反反复复琢磨了一会儿,理解了。
他的意思是,只睡一次不过瘾,大约,是想要多睡几次的。所以,追查的情况也不会一次都告诉她,不然饵全放光了,她这条鱼就要跑了。
不愧是商界精英,从来不做亏本的交易。
洛希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用力点头:“好,我会努力表现的。不会让傅先生失望。”
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在听见她这个答复后,攥紧成拳。
短暂的寂静过后,傅诚深再次开口,这次声音里隐隐有了些温度。
他说:“你要是觉得不好受,可以换个思路。”
顿了下,继续道:“之前你提的那个建议,依然有效。”
洛希想了想,才明白他应该指的是她问他,要不要交往试试的建议。
如果她和傅诚深是交往中的情侣,那她请自己的男朋友帮忙调查一些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只是,这所谓的交往,也不过是这场交易的遮羞布罢了,本质并没有变,不过是说起来,好听点罢了。
她是不是该感谢他的“体贴“呢?
洛希勉强扯出点笑意,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