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第三杯酒,今日不敬先贤、不敬往圣。
朕要敬给大明所有战士的父母、婆娘、儿女。
有了你们在背后默默的付出、支持,
朕的将士们才能在疆场一心一意的杀敌。
朕替大明皇朝,替大明皇家,替大明亿万百姓谢谢你们。”
喝了一口酒后,朱由校又命把这碗酒传给在场的军属。
“大伴,你每次为何都要先让那两个老丈饮酒?
难道是你认识他们?”
“回陛下,那身穿锦衣的老汉,是亿帮才将军的父亲。
亿老汉也是军汉出身,做过千户官。
那布衣老汉姓梁,梁老汉的也是军汉出身,腿在辽东受伤后,他的独子补了兵差。
他独子在萨尔浒一战中殉国后,他的独孙又顶了兵差。
这次四卫营支援辽东,他的孙子梁满屯也随着左卫上了前线。
老汉家里就剩了他一个残疾人。
幸亏他的侄子和侄孙心肠好,经常照顾他。
董亮前些日子奉您的旨意给他返修了房屋,砌了火炕。
梁老汉心怀感恩,就让他侄孙把他背了过来。
老奴念老汉过的不易,但任然心怀感恩,所以就安排他位于前排。”
朱由校听后心有感伤,轻叹了一声说道:
“大伴,你做的很对,很对。
这就是大明纯善的子民啊,
他们世代为大明付出不觉得吃亏、委屈。
但你对他一点点好,他就对你感恩戴德。
是想,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善待他们?
去,把亿老爷子夫妇、亿将军妻儿和梁老爷子祖孙请上金台。
朕,要亲自想他们敬酒。”
“陛下,您这样做是不是过了?”
“过吗?
亿将军为国征战至今还未苏醒。
梁老汉的儿子战死沙场,孙子生死为止。
朕敬这一碗酒,能弥补他们亲人的缺失吗?
如果能,朕甘愿敬每个战士的亲人一碗酒。
去请吧,就让他们作为这次所有军属的代表,接受大明皇家的敬意。
姑姑、珊儿,你们作为皇家的女主人,可否向梁老夫人婆媳敬酒?”
“臣,遵旨!”
朱轩嫄和张珊干干脆脆的答应了下来。
朱轩嫄生活在民间,知道这些军户生活的艰辛。
张珊就更不用说了,来自后世的她,军人至上的观念都是深入骨髓的。
亿氏一家、梁家爷孙,在被王承恩带着内侍亲自邀请后,
他们所有人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差点没晕过去。
他们心里有惶恐不安,但更多的是感恩不已。
在众人眼红耳赤的羡慕里,他们颤颤巍巍的上了金台。
梁老汉行动不便,更是在两个内侍的搀扶下才走了上去。
“草草民叩叩见皇爷!”
“诸位速速起身。”
朱由校说着一一搀扶起来亿老汉和梁老汉。
而朱轩嫄和张珊则是分别夫妻了亿家婆媳。
“这是亿将军的两个虎子吧?
好,不愧是老子英雄儿好汉,长的一表人才,身体够棒。
朕希望你们勤学苦练,习得文武艺,将来不要弱了亿将军的威风。”
一个十五,一个十三,两个少年连忙跪下叩头。
草民拜见陛下,不敢有违陛下嘱托,不敢弱了亿家的门风。
陛下,草民兄弟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应允。”
“哦?
你们两个要求朕什么事儿啊,说来听听。”
“安邦、定国不许胡闹!”
亿老汉被两个孙子的举动吓的亡魂皆冒,立马呵斥两人道。
“皇爷,小儿无知,冲撞了圣驾,还望皇爷恕罪!”
“亿老丈无需如此,他们不是顽劣之辈,定有缘由,让他们说说无妨。”
朱有校扶住要下跪的亿老汉劝慰道。
“你们说,都有什么请求?”
“陛下,俺兄弟二人时常听说陛下亲自训练了一支教导队。
俺兄弟两个也想加入教导队,还望陛下允许。”
“喔,原来如此啊!
朕告诉你们,这教导队的训练可是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令人生不如死的训练更是多的很啊,你们可要想好了。”
“陛下,俺们不怕苦,就怕给陛下和亿家丢人。”
“皇爷,俺也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
能不能让俺、俺也加入?
俺梁满仓给皇爷磕头了。”
“梁满仓噗通一下跪倒于台上,把金台磕的是嘣嘣之颤。”
“好了好了,梁满仓是吧,你先起来。
你再磕下去,这金台都要被你给磕塌了。”
朱由校哈哈大笑的说了一句。
梁满仓摸了摸额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爬了起来。
“你们要加入教导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要经过你们家中老人的同意。”
“爷爷!”
“大爷爷!”
三个少年听了朱由校的话后,
连忙各自跪倒在自家爷爷面前乞求着。
人老成精。
两个老汉哪里能不知道,由皇上亲自带出来的人意味着什么?
他们立刻跪倒谢恩,叩谢皇上收下了自己的孙子。
亿老汉能做自己孙子的住这不稀罕。
可梁有田能做侄孙的主就有些让人疑惑了。
“梁老丈,你不用问过他的爹娘吗?”
“回皇爷,老汉能做这小子的主。
老汉原本兄弟两个。
俺爹当年战死在大同边关后,
是俺二弟争着替俺顶了军职。
俺二弟不幸,在援助朝鲜战斗时负了重伤。
六年后,留下了俺侄子那个遗腹子走了。
他的婆娘也因难产而死。
因而俺那侄子是由俺和婆娘从小养大,
给他娶了婆娘后,俺老汉腿也瘸了,婆娘也病了。
俺寻思着不想连累他们一家子,就给他们分了家。
他们原本不愿意,可还是被俺给赶了出去。
仓娃子从小待老汉跟亲爷爷似的。
因此这个主俺老汉能做得。
请皇爷放心,俺那侄子听到了这个消息,只会高兴,不会埋怨。”
听了梁老汉轻描淡写的说着往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闷了。
朱由校眼角有些湿润,而朱轩嫄和张珊已经红了眼睛。
朱由校对着台下高声喊道:
“你们说,这梁满仓朕收是不收?”
“收”
“收”
“收”
“收”
“收”
台下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喊声。
而且,声音是越来越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