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这几天的盐进进出出,赚了多少钱?”
“回陛下,咱们在北方各地,
两批共买入了一亿三千万斤的盐。
平均买入价在二十二厘铜币一斤。
咱们两次总共倾销了一亿五千万斤的盐。
平均卖出价,在五十六厘铜币一斤。
跑去花费,净利润有五十五亿六千三百二十万厘铜币。
嘿嘿陛下,
咱们这几天和那些盐商买买卖卖,卖卖买买,
进进出出,出出进进之间,
已经赚了五百五十多万两的银子。
可是陛下,咱们囤积的盐已经没啥了。
现在的平价盐,
全靠着三个盐场每日的产出和朝廷的储备在支撑。
难道还要把盐商的盐再买回来一些?”
“不能买了。现在盐价虚高,
已经到了九十厘一斤沙盐了。
经济运作已经达到了咱们的目的。
咱们储备的盐也都甩给了几个盐商。
现在,是到了运用行政干预的手段了。
大伴拟旨,通令全国各省市及巡盐道。
两日内做完,盐业经销店铺,
食盐储存数量的申报工作。
令所有盐商,自己申报所存的食盐数量。
是否申报,申报多少由盐商自己决定。
官府只做登记、统计工作就好了。
大明报上,也要刊登此命令。”
………………
“大管事,朝廷要我们申报食盐库存数量,
您说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无非就是想用手段逼着我们降价不可。
我们申报的数量多了,就没有卖高价盐店理由了。
毕竟我们所有坐商的库存,足够三个多月的用量。
但是我们申报的数量少了,
官府下一步怕是就会强行检查核对我们的库存。
如果查出申报的数量和库存不符,
怕是就要以此来拿我们治罪。”
“那咱们咋办,要按实存申报?”
“朝廷想的美,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咱们就一个字——拖。
报纸上不是说只有两天的时间吗?
这已经过去半天了,只剩下一天多的时间。
你说,我们在各地有那么多的门面,
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呢查完库存?”
“所以咱们就先不理他,不去申报?”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有千条妙计,咱有一字对策。
另外,把那些存盐分散到各个宅子里存放。
仓库吗,就先让它空着吧。”
三日后,《大明报》上刊登了一则通告:
经查,苏州十大纲盐商均犯有:
一,雇佣打手,把控盐市。打架斗殴,罔顾人命。
二,组织帮会,贩卖私盐。偷税漏税,罔顾国法
三,
囤积居奇、操控盐价。以盐为本,对抗国法。
四,
买卖人口,强抢民女。以残忍手段,把少女养为“瘦马”。
五,
以巨款收买、贿赂官员,以企躲避罪责。
六,
以恐吓、暗杀证人等暴力手段干扰司法。
这些人为富不仁,贪婪无度,手段残忍,胆大妄为。
现按国法判决如下:
一,剥夺其家族纲盐经销之权利。
二,十大罪魁祸首之人皆判抄斩。
九族之内查明无罪者,皆流放爪哇。
“大管事,这就是那些大盐商要我们抬高盐价,
制造盐荒的原因?”
“可不是吗,这些人缺德啊!
把我们当做了他们和朝廷对抗的棋子。”
“那现在咋办?那些纲盐商完了,
他们手下的那些个行商也就完了。
这盐商又要来次新的淘换。
咱们东家不知道会下什么决断。”
“先不要慌。这报纸上还有一个通告。
因纲盐之法易被盐商掌控盐市,
现废除纲盐之法,
改为盐业皇家专卖制度和盐业零售许可制度。
具体规则如下:
一,成立:大明驿递都监盐业经销总公司。
二,大明所有盐场划归盐业经销总公司。
现有盐场在职人员,自动成为盐业公司职工。”
三,所有盐场产出,全部由盐业公司统一调拨销售。
四,大明帝国实行:食盐全国统一零售价。
普通青盐,全国零售价五厘铜币一斤。
雪花精盐,全国零售价十厘铜币一斤。
所有售盐,不掺沙,不短两,不限量。
五,所有商铺,都可以在当地盐业经销公司免费申请盐业零售许可证。
六,所有盐业经销商户,受盐业公司稽查队和工商部门监督。
若是被查出短斤缺两,食盐掺假,抬高盐价行为。
取消其零售许可证并施以重罚直至死罪。
七,此法令,在天启元年腊月二十二开始全国实行。
八,现有盐商之存盐,可以按申报之数量,
送于当地盐业公司经销部。
盐业公司将以每斤青盐二十厘价格予以回购。
1,仅限已登记之盐商申报库存。
2,仅限无任何掺杂之净盐。
3,仅限在新盐法实施之前。
九,新盐法实施之后,任何人不准贩运买卖私盐。
十,实行举报奖励制度。
番举报任何盐业违规行为成功者,最低奖励十块银元。
“噗通”
大管事越读报纸手越抖,
最后读完,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孙掌柜也傻眼了,呆愣着不知道该咋办。
“掌柜的,”
“掌柜的”
“掌柜的”
“咋了~啊~四儿?”
小四儿一连喊了三遍,孙掌柜带着哭腔回应到。
“大掌柜晕倒了。”
“晕就晕呗,我也想晕倒。”
“掌柜的,咋了啊这是?”
“你个傻小子,倒是不知不畏。
东家这买卖做不成了,咱们的饭碗要没了。”
“哦,东家这买卖要做不成了?”
“不仅做不成了,还有着大麻烦。
朝廷这一击可是要东家的命了。
那么多的存盐,以后就会变成私盐。
这可不成了索命的小鬼儿了吗?
四儿,你干嘛去?”
“孙掌柜的,东家的生意做不成了,
可俺还要挣钱养爹娘呢。
那边那个盐行在招收管事、管账的和伙计,
俺不能没事儿做啊,俺去那儿报名试试。”
“哪个盐行还敢招人?”
“就是原来和咱对着干的那家。
人家今天挂上了,驿递都监盐业公司北京总经销的牌子。”
“啥?
他们挂上了盐业公司的牌子?
坑啊!
这就是皇,哦是朝廷给东家他们这些人挖的坑!
真狠,手段真辣!
四儿~~等等,我也去报名管事儿的试试!
就你知道养家,老孙我也要养家糊口的。”
“咚”
刚醒来要爬起的大管事,又一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