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在为了如何应对日益严重的天灾绞尽脑汁。
而邹维涟此刻望着身后的惊天骇浪连连后怕。
十丈多高的海浪,犹如万丈深渊般的浪底。
如果还是驾驶着那木制舰船,
那如山般的海水砸下来,
他相信只需要一次,
那船就会分崩离析,变成碎片。
而他们这船上的千把人,
全都得被拍成肉饼喂了鱼。
他摸着被海水冲洗的锃明瓦亮的船舷,
那股钢铁固有的冷硬触觉,
让他有了无比的安全感。
“报告舰长,轮机长张明伦前来汇报。”
“明伦啊,船体和设备怎么样?”
邹维琏有些激动,有些忐忑的看着张明伦。
“报告舰长,风暴中两台轮机均未停车,
给舰船提供的动力稳定。
经过测量对比,船体结构正常,没有过大变差。
报告舰长,北京号,北京号经过了风暴的检验。”
张明伦汇报完毕后已经是泪流满面。
邹维琏也是激动异常。
“好,好啊明伦,你们的辛苦没白费。
你们立功了,立大功了。
我会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马上就为你们请功。”
张明伦此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疲劳和虚弱感一下就涌了上来。
“舰长,功劳是大家…………。”
一句话没说完,张明伦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明伦,明伦!快喊医务兵过来。”
邹维琏连忙抱起张明伦,焦急的喊了起来。
“医务兵,怎么样?
张明伦他是生了什么病?”
“报告舰长,张轮机长没什么问题,
只是太累,他睡着了。”
“啥?
睡着了?”
“是的舰长。”
“这小伙子,说睡就睡,可吓死老子了。
来,搭把手把他抬回宿舍。
轻点、轻点,别弄醒了他。”
“毛文龙,报告枪炮班组人员情况。”
“报告舰长,
所有战斗单位没有任何减员,可全员作战。
所有武器装备运转正常,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毛文龙,咱们的巨舰经过了大海的考验。
接下来,就要看我们这些人,
是否能够接受住战斗的考验了。
陛下再等着看我们的表现,
为了建造这艘巨轮,
没日没夜辛苦了五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数万工人,
在等着看我们的表现。
大明的亿万百姓,也在等着看我们的表现。
文龙啊,拜托了。”
“若有战,战必胜,勇往直前!
报告舰长,我部所有官兵,
有信心,有能力,打好每次战斗!”
“好!
从现在开始,各作战单位减少训练量,
所有官兵,做好轮值轮休,
保持最好的状态,时刻准备迎接战斗来临。”
一天后,瞭望手已经能看到海岸线的朦胧轮廓了。
“报告舰长,距离明华半岛将近十公里。
有五艘我大明战船,正在向我们靠拢。”
“是刘镇刘公公前来迎接我们了。
命令所有无值人员夹板列队,
接受刘总司令和诸位战友检阅。
鸣笛,同时打旗语,请求我建入港。”
“呜~……。”
“呜~……”
两声悠扬绵长的汽笛声在大西洋上响起。
一位位战士军容整起,笔直的站立在夹板上,
如松、如柏,随它波涛起伏,纹丝不动。
刘镇和朱由检站在船头,
他们俩举着望远镜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自从接到北京号要过来参战的消息后,
他们就带领着所有战船赶到了明华岛。
钢铁巨轮啊,光是听听朱由检的大体描述,
刘镇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不依靠风力和洋流推动就能自由的跑。
那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往来于大明和世界各地了吗?
钢铁的骨架钢铁的夹板,
这样的战舰即便是不配置枪炮,
就是横冲直撞,也能把敌舰碾压成一块块木板。
至于钢铁那么重的东西,
为什么就能够漂浮在水上,
这个问题不在刘镇考虑范围之内。
哪怕陛下和娘娘说钢铁能在天上飞、能在地下跑,
他刘镇也会好不犹豫的相信那是真的。
等啊盼啊,五十多天过去了,
刘镇等的头发都要谢了。
“老刘,看到没,来了,来,它来了!”
“殿下,你看那波涛起起伏伏,
但咱们的北京舰却能不起不浮,
稳重如山的滑行在海面上,
稳啊,真稳啊!”
“老刘,看那舰炮!
那可是最新的127火炮啊!
有效射程可是十八千米!
现在,它一炮就能把我们炸碎了!
“看到了没?
有五门,五门127火炮!
这火力配置牛上天了!
他妈的,就这一艘船,
就能灭了所有西夷人来犯的破船。”
“殿下,礼仪,注意礼仪。”
“礼仪个屁的礼仪!
五爷我要坐这北京号去他妈的英格兰,
去意大利、法兰西、苏格兰、西班牙、葡萄牙。
五爷我要打到他们的老窝去。
他娘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几只跳梁小丑聚在一起,
就妄想欺辱我惶惶大明帝国!
五爷我要给他们一个世代难忘的教训!”
“我的五爷,
陛下和娘娘来过好多次电报了,
可是,一次都没提到过您。
您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那二位吧!”
刘镇这一句话,
就让如打了兴奋剂一样的朱由检蔫儿了。
皇兄、皇嫂要是时常来电骂上自己几句,
朱由检倒是能好吃好喝过舒心日子。
可这毫不理睬一字不提的态度,
就让朱由检麻爪了。
老刘,刘哥!
这次打过仗后,你和小五我一起回去好吗?”
“不好!
咱家自己回宫,干爹能打咱个半死。
要是和五爷您一起回宫,
你以后就得去那乱葬岗看咱了。”
“报告司令,北京舰请求入港入列。”
“回复:我皇家远洋舰队所有兄弟,
热烈欢迎北京舰,欢迎北京舰上的所有兄弟到来!
允许北京舰入港、入列。
命令,所有战船右舵转向,
一列横队,礼炮九响,迎接家里兄弟的到来。”
“传孤喻令:鸣炮九响,欢迎北京舰到来。”
“殿下,十八响礼炮,超礼仪了。”
“老刘,你那九响是你的,孤这九响是孤的。
而且,孤的礼炮不能比你的少。
传孤喻令,再加礼炮九响,
以庆祝我大明第一艘钢铁战舰,
威震四海,环霸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