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白玉发簪(1 / 1)

这厢孟小鱼醉意沉沉地低声哼唱着思念亲人,那厢管愈已兴致勃勃地跟着大家玩了几轮游戏,又被罚了几杯酒,眼看着就要子时了,便让大家先去做好准备,只待子时更声响起便准时放烟花。

管愈看着大家都去了外面,转头看向伏在火炉旁的孟小鱼。只见她两颊绯红,更衬得肌肤如雪,细腻柔滑,双目微闭,卷曲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将平日眸中的灵动与狡黠悉数掩去,此刻乖巧得像只小猫。

待他走近,这才发现这丫头似乎并未睡着,而是自说自话呢喃着什么。

他凝神细听,隐约听明白了她是在轻声吟唱——

清欢百味,不过粗茶饭。风雨满山川,莫道行路难。阴晴冷暖,无非布衣衫,做个凡夫俗子也超然。

酒止三杯,莫如饮半酣。寒暑皆不管,温凉莫多贪。岁月荏苒,且随遇而安,渡个无忧四季最陶然。

歌声轻盈,词句和曲调竟不似任何一种管愈所知的词牌,倒像是她随口编的,却也清雅安逸,别有一番风味。

管愈心神微动,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还是小了点,才十四岁,怎么着他也得再等上一年。

可她并不安分,未必会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让他等,除非她在此能有所羁绊……

突然,眼前的人停止了吟唱,轻拧眉头,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他心头一紧,疼惜地伸出手去为她拭泪。

孟小鱼却在此时突然睁开了双眼,正对上他满怀关切的双眸。

“想家了?”管愈温声细语地问。

孟小鱼微微点头:“其他人呢?”

“已近子时,他们去放烟花了。你想一起去吗?”

想起哥哥和已故的亲人,孟小鱼顿时就没有了去放烟花的兴致:“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陪你。”管愈将椅子朝她那边挪了挪,如玉般的容颜带着隐不去的担忧。对她父母的愧疚总是让他忍不住想多护着她一点。“你——适才在唱歌?”

“嗯,随便唱的,唱给娘听。”

管愈沉默了一会儿,心中仍是不安,幽幽说道:“小鱼儿,你若不喜我参加若兰的及笄礼,我便不去。”

孟小鱼有些惊讶。她未曾想过不让他去参加葛若兰的及笄礼,而且她似乎也无权不让他去。

“及笄礼而已,我为何不喜你去?”

管愈顿时不知如何作答。

那日葛若兰来找他后,孟小鱼显然并不开心,去护卫营的路上一直都沉默不语。

可他在宇宁王府长大,与宇宁世子葛玄凯和郡主葛若兰亲如兄妹。本来妹妹的及笄礼,作为哥哥去参加也无不妥,可他却总预感有些什么事要发生。

话说回来,他也不是未曾感知到王爷和公主的想法。按尚赫规矩,男子十五便该找个适龄的女子订婚,十六便可成婚。可他如今已过了十七岁,王爷和公主却对他的婚事只字未提,似乎还拒绝了好多来说亲的媒人。而世子葛玄凯十七岁时已经和世子妃完婚了,如今还纳了一房妾室。

当然,虽然王爷和公主视他如己出,衣食住行从来都与葛玄凯无异,但他毕竟只是个当差的,断不敢自己去跟王爷和公主谈自己的婚姻大事。

可如今,他心中隐隐不安。他不是担心王爷和公主不帮他配姻缘,而是担心他们乱点鸳鸯谱。葛若兰和孟小鱼两人,他都想护着,也愿意护一辈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把葛若兰护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却想把孟小鱼护在身边。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取下自己头上的白玉发簪,任由头发散落下来,本来温润如玉的容颜便多了几分不羁。

那白玉发簪莹白细腻,圆润光滑,尖头用白金打造,款式简单,但材质上层,做工考究。整个发簪看上去低调又不失奢华,普通又彰显高贵,是男子发簪的上品。

孟小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明澈的眸中满是疑惑。

“这个发簪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自幼便戴着,从未换过。”管愈边说边伸手取下她头上的木质发簪,又将自己的白玉发簪插在她的头上。“我把这发簪送你,就当作给你的过年礼物吧。”

孟小鱼一惊,不自觉地将头微微移开:“公子,这个我断不能接受。”

“不许拒绝。”管愈语气坚定,“待你及笄,你便可换回女儿装,我再为你定制个漂亮的簪子,为你挽发。”她父母已亡,兄长不在,及笄礼自然得他来主持。

孟小鱼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玉簪的意义她知道,而她承受不起。

趁她发愣之际,管愈将自己的发髻挽好,又将她的木质发簪插在自己的头上。

孟小鱼的发簪再普通不过了,是她在街上随便买的。

“真香,是灵香凝露?”管愈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欣喜与满足,语气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慢慢升腾而起的笑意似要溢出眼眸。

孟小鱼今日拿了灵香凝露玩弄了好久,也用鼻子闻了好久,想知道自己的鼻子到底能不能闻到气味,哪怕是一点点。但结果很让人失望,她什么也闻不到,却未曾想到,这凝露竟是弄到身上了。

可她此时没心思回答管愈。她猛地站起身来,拔出白玉发簪塞进他手里,头也不回地往外就跑。

不甘与恼怒刹那间从心底升起,管愈比她快多了,一闪身便挡住了她的路,将她紧紧地抓住。

由于没有了发簪,孟小鱼的头发便不听话地散落了下来,落到她酒后绯红的两颊旁,频添了几分妩媚。她却觉得自己的样子狼狈,抱着豁出去的心不管不顾地直视着管愈,却发现他的眼神很复杂,似忧似怒似嗔似怨,看得她竟忍不住泪盈满眶。

管愈此时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他只觉得适才喝下去的酒异常灼心,发疯般地想要将她控制住。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却有些颤抖,低哑深沉的声音从他的唇边轻轻漫开:“小鱼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不喜我?”

孟小鱼摇着头,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她没有在害怕什么。她只有不想要的和想要的。

她不要如此莫名其妙的爱,不要没有理由的宠溺,不要没有保障的承诺,不要抓不住的姻缘。管愈这一生注定会有三妻四妾。而她不要只做其中一个。

她的男人,必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就是男人的三妻四妾。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可她只能如此想,不能真说出来…..

管愈看着泪流满面的少女,只觉得她倔强得宛如一朵在风雨中兀自摇曳的娇花,心中的野兽瞬间冲开了牢笼,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猛地低下头将唇盖在她的唇上……

孟小鱼顿时惊慌失措,不停地挣扎。

管愈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就怕他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拥有一个人,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他的手臂越搂越紧,有种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的冲动,唇碰到哪儿就吻在哪儿,呼吸有些不受控制地变得紊乱。

而孟小鱼仍在挣扎,脸更红了,连带着耳根也烧了起来,然后全身发烫。她想也许酒劲儿又上来了,一阵阵醉意袭来,她的头便变得昏昏沉沉。

“放开我。”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力图冷淡地说道,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娇柔软糯,带着魅惑。

管愈自动忽略了她说的话,只感知到了那份娇弱与魅惑,立刻变成了一只野兽,百念顿生,吻也变得更激烈,呼吸沉重而急促。

孟小鱼吓出了一身冷汗,一狠心一咬牙,猛地抬起膝盖朝着他的腹部顶去。

管愈猝不及防,一声闷哼弯下了腰,痛得满脸扭曲。

惊魂未定的少女头脑立刻清醒过来,心知她这下做的可能有点过了。

她会不会……会不会踢中了他那里?

她看着一脸痛苦的管愈,不知所措,呆愣了片刻,突然撒丫子就往外跑,奔到外面大喊:“褐樟,快,快请大夫来。”

褐樟他们正玩得起劲,见她披头散发地边跑边叫,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怎么啦?”

“出什么事了?”

“谁生病了?”

“你受伤了?”

“我……公子……”孟小鱼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了半晌,“呃——快!总之快去请大夫来。公子……公子刚刚碰到桌角了。”

褐樟惊慌失措地往管愈那边奔去,其他人也紧跟着往屋内跑。

孟小鱼见状,一溜烟就跑回自己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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