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手快,改出来的旗袍特别好看。她跟大伯母合计了一下,给店员每人做一套当工作服,布料不用太讲究,尺寸做成均码,就算有人员变动也不会浪费。这些是店里的支出,不能让大伯母白做,在董甜的坚持下,大伯母象征性地留了点成本费。时间也不早了,董甜没有再多待,拿着改好的旗袍回家。她今天心情好,一路都哼着想不起名字的流行歌,孰料竟然在路上看见了一瘸一拐的周子义。她走的时候关照过店员,关门的时候再放了这厮,而且一定要让他写欠条签字画押,就算这钱要不回来,也得留个证据。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还真有好心人把汤钱帮他付了?董甜远远看他一眼,马上转开目光,走自己的路,对待这种无赖,最好就是无视他,免得他又缠上来,搅得不清不楚。周子义兜里揣着“回春水”,满脑子都是用完那药的画面。明明跛着脚,他人却像是要飞起来,笑得龇牙咧嘴,挤在一起的褶子都能捏死蚊子了。他也没想到能见着董甜。见着她,他诡笑了一下,挡住了她的去路,“甜甜,你不会是在这等我回来呢吧?”
董甜当即翻了个白眼,“周子义,我真是见识过不要脸的,没见识过你这种没皮没脸的,别以为汤钱拖着就能不给,欠的钱早晚你都得给我还上!”
她不信能有人管这种无赖。要是真有人这么不长心,他也不会被绑在树上一整天。估摸着是他留下欠条,求着店员放了他。“谁欠你钱了?不过就是一碗汤,你以为我周子义真给不起?老子就是今天出门急,忘带了而已。”
他冷哼一声,又嘚瑟起来,笑得艳波荡漾,“告诉你,宋颜妹妹,听说我被人诬陷,特意过去给我解围!”
董甜被他那个德行恶心得中午饭都差点吐出来,“是不是被诬陷,我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吗?让开,好狗还不挡道呢!”
她说完又翻个大白眼,绕开他便走。她摇了摇头,那个宋颜也真奇怪,好歹是村长千金,还是个大学生呢,怎么也不知道躲着点周子义这种泼皮无赖,还往上凑!不过,董甜管不着人家也不想管,一个觊觎有妇之夫的女人,能有什么好心肠?周子义扭头看着她屁股一左一右地远去,忍不住淬了口唾沫,低声骂道:“这个小娘儿们什么时候变这么有味道了?”
以前明明就是个大傻妞,不仅脑子笨,还胖得像只河豚,说话也透着一股子蠢味,他都懒得多看她。他想到宋颜的话,“董甜也到店里来买过这种药。”
随即像是了然于胸一样,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周子义捏了捏兜里的小瓶子,心里有了算计,快走几步追上了董甜,“甜甜,走这么着急干嘛,等我一下。”
他舔着一张脸,叫得无比亲密。董甜一个寒颤,差点都起了鸡皮,“周子义,我有名有姓,叫董甜,我警告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注意点,甜甜是你叫的吗?你再瞎喊我就报警说你耍流氓!”
这人端着一张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脸,一看就是没动好心眼。董甜不想跟这人再有任何关系,话必须说狠点,最好是让他老远看见自己就退避三舍才好。周子义脸色一僵,但马上笑着遮掩过去,“好好,你以前都叫我一声哥哥,我不跟你这个当妹妹的计较这些小事。”
他见董甜瞪眼,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总行了吧?董甜,我以后都规规矩矩地叫你董甜。”
董甜见他那个油腔滑调的样子,一脸不耐烦,“你到底要干嘛?”
周子义清了清嗓子,也端正了脸色,貌似郑重地说:“其实我就是想为今天的事跟你道个歉,我今天的确是因为没带钱想吃白食,我也是怕丢人,结果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是我不好,应该跟你好好说。”
“乌龙?”
董甜冷笑,已经懒得纠正这个人了,“你用不着跟我道歉,我和你,只是店家和顾客的关系,你今天好说坏说都要给钱。”
这个男人指不定在憋什么坏屁,她才不信他是想道歉呢,道歉她也不接受!周子义不敢再惹她,“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想说,你店里的汤真好喝,我还想去喝。”
呵,绕这么大圈子原来还是想吃白食啊!董甜心里鄙夷,面上无所谓,“我开门做生意,谁去都欢迎,但你比较特别,要去,就要付双倍的价钱,你承担得起,当然可以。”
周子义变脸,事关钱财,没忍住吵吵起来,“为什么我要给双倍?”
董甜横他一眼,“我是店长,我说了算,喝不起别去。”
说完她快步离去。她还要赶紧回去给一家老小做晚饭呢!周子义扭头再度看她的背影,脸色变得阴郁,“等着吧,早晚要让你这个小骚货欲生欲死,跪下来求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