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夫人名叫冯丽艳,看着有些富态,性格特别柔和,说话做事半点架子没有,董甜很喜欢她。自从冯老爷子吃药膳身子骨逐渐恢复之后,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很信服董甜的医术,所以冯丽艳就开始找董甜调理身体。她是当年生完孩子,月子里受了凉,常年断断续续的得妇科病,都是些缠人的小毛病,每次去看西医就是吃点药,但是治标不治本。坐堂的中医很多都是男的,冯丽艳心思多少有些传统,不愿意去看,一来二去,也是拖了很多年。妇科上的病,说起来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很影响生活质量,她一直是有苦说不出。跟董甜提的时候,她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左右董甜配置的药膳都很可口,权当给自己换换饮食也不错。但没想到坚持吃了一个多月,她睡眠状态明显变好,气色也比从前好很多,之前扰人的毛病也有了很大改善。冯丽艳今天就是来店里拿药膳的。董甜一见是她,赶紧起身迎了过去,“艳姐,您今天的气色可真是不错,别跟我说是用了什么新式的化妆品啊!”
她当然能看出镇长夫人此刻是素颜,因为两人熟络,就开了个小玩笑。冯丽艳呵呵笑起来,拉着她的手,真像看见了自家妹妹一样,“化妆品哪有你的药膳厉害?我跟你说,我最近啊……”她凑到董甜的耳朵边,压低了声音,还忍不住开心,“都不见白带了。”
“诶呀,那可真是大好事!”
董甜真心为她高兴。“所以我今天就提前过来拿药膳了,我过两天要跟我们家那口子到城里开会,怕到时候没时间过来拿。”
“好嘞,那我帮您看看。”
董甜说着领冯丽艳去了后面用屏风隔出来的一个小诊室,桌子上的抽屉上着锁,钥匙就她自己有。抽屉里倒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放着董甜的笔记本,上面有她所有跟治病人的用药记录。药膳虽然吃起来似乎都差不多,甚至用料都是大同小异,但像冯老爷子和冯丽艳这种,其实都需要每次根据用药一段时间之后的时间情况,重新分配用药的比例,甚至换一两味药材,这样才能有更好的效果。之所以说这个记录着所有方子的笔记本不值钱,也是因为这些药都是对人对症开的,并不是所有人都适用,就算对症吃了也不一定有效果,别人拿走也没意义。董甜锁上只是怕没了,给自己找麻烦。她看了一下冯丽艳上次拿的药膳方,询问,”上回的还剩多少?”
“也就还有两三天的量吧。”
董甜点头,给她号了脉,“舌头伸出来看一下,好,舌尖往上顶,我看看舌下,好的。”
检查完,她把脉状和舌诊情况记录下来,在方剂纸上开了个方子,又写了熬制方法和吃法,“还是老样子,您拿这个到宝川堂抓药,这些辅材我这就去拿。”
方剂纸是一式三份,冯丽艳拿走一份,宝川堂留一份,天路药膳坊这边也会留一份。这单算是跟宝川堂合作的买卖,到月底统一结算分账。当然,如果冯丽艳出了天路的门,去别的地方抓药,也可以,宝川堂那边不留底就不算账。冯丽艳把方子收好,“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好多了?”
“当然,就算我不说,您自己也应该有感觉,但我刚看您舌下的血管还有些淤青,舌大略有齿痕,是阴虚加湿气重,所以这次配的是改良版的五红汤,花生和赤豆两者结合,养气补血祛湿祛痰,略加了一点竹茹。”
冯丽艳也算是个久病成医的半吊子,对中药知道一点点,“竹茹偏凉性,我一直畏寒,用这药能行吗?”
董甜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耐心解释,“中医上,湿气重的主要原因是五行不畅,阴虚则阳盛,常年这样,免不得有心火憋在内里,用少量竹茹去火,正合适。”
冯丽艳听她这么一解释,当即了然,“好,我等会儿去宝川堂那边拿药。”
两人说笑着走出来,冯丽艳心里敞亮不少,忽然注意到董甜身上的裙子,眼睛亮了亮:“呀,小董妹妹,你身上的裙子真好看,在哪买的?”
董甜笑着低头,也瞅瞅自己的裙子:“艳姐,这是我大伯母给我做的,我还真不知道在哪能买到。”
“我说呢,我最近都快把镇上几个大商场逛遍了,都没见到过一条一样的。”
冯丽艳目光黏在裙子上犹豫了片刻说:“小董妹妹,我能不能跟你大伯母买一条这样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