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做这种事并不奇怪，徐曼芹一点都不怕去见警察，没证据，警察也不能冤枉她！小张冷笑，“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说着控制住她另一只手，“去警局吧。”
徐曼芹想得没错，别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就算才过两年，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办法给她的行为定性。但去警局，她会被核实身份，这样小张就可以继续调查她，不用再问，也能找到关飞的妹妹。关飞见小张那个确定的眼神，心里也有了底。天路药膳坊。磊子特意卡着饭点之后来的，当然空着肚子啦。药膳坊新出的菜单，特别受欢迎，即使在工作日，饭点也是人满为患，他挑好了时间过来，还有董甜特意准备的红烧肉，当做犒劳。“嫂子，那个店面果然有问题，便宜咱也不能要，我看还是让廷哥给你在写字楼里找个地方吧，写字楼里多高级啊。”
磊子边吃边说，石头又给他端了碗石斛鸽子汤过来。董甜没应声，专心看着他调查来的资料。那是个高端小区，按照房价来说，住户的生活水平都不会太差，小区正面的的一排底商，所有店面都做得风生水起，只有房东这一家在一直换店面。小超市凉了，饭馆黄了，美发店关门大吉了。简直就是商户的杀手宝地啊！董甜看着那份资料忍不住笑了，不知道该说是商户倒霉，还是这房东倒霉。落下风水不好的名声，要以好价格租出去就更难了。难怪那房东大姐看着一身锱铢必较的气质，开价却如此友情，想必是她家的商铺名声越传越臭，好出手。但出岔子的那几家店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老板都是新手。董甜看完踏实多了，“我觉得，她再便宜点，我可以接受。”
磊子傻眼，试探着说：“嫂子，要不你再跟廷哥商量商量？这地方明显风水不好，谁开店做生意不得图个好彩头啊。”
董甜信心满满，“你嫂子我啊，就是好彩头。”
派出所。徐曼芹什么都不肯说，小张和关飞提供的证据又不足以拘留她，更别说控告了，只能要求联系家属过来领人。徐曼芹皱眉，“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自己走不行吗？”
“不行，让你女儿来接吧。”
民警故意呛她。徐曼芹看一眼守着的关飞和小张，当然不肯这么便宜了董甜。董甜和宋颜被赵爱芳掉了包，那玉原本是董甜脖子上带的。但……徐曼芹想到自己那天管董甜要钱时候，她那个冷血的样子，徐曼芹心里就恨。董甜如果那天痛快给了她钱，关飞找来她肯定不会犹豫，会将董甜的消息告诉他。但现在……既然董甜不仁，就不能怪自己不义！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不配有家人！更何况，这小伙看起来条件不错，那董甜要是被认回去了，指不定过着什么好日子呢。凭什么啊！徐曼芹抿抿唇角，给警察写了个联系方式。半个小时后，一个头上包着围巾，戴着大墨镜的女人走进派出所。“同志你好，我是徐曼芹的家属。”
民警抬头看她一眼，“赵爱芳？身份证带了吗？”
赵爱芳掏出来给他，“现在提人还需要带身份证吗？”
民警没搭理她那个话茬，本来是过来签个字就行了，但徐曼芹的情况特殊，很可能参与过儿童拐卖，民警跟小张是熟人，查的严一些。“眼镜摘了。”
“还要摘眼镜啊……”赵爱芳扭扭捏捏不乐意，“必须摘吗？”
“怎么，不能见人？”
“倒也不是……”赵爱芳拖拉着拿下眼镜，只见一张粉底抹成的大白脸上，乌眼青更加明显。民警皱眉，“你这伤怎么回事？”
“没睡好，黑眼圈。”
赵爱芳笑着遮掩，“那什么，我能带徐曼芹走了吗？”
陆老爷子生日那天回去，齐广海到家就把她打了一顿。这么大岁数了，动起手来竟然半点情面都不留，她怕自己被打死，只能将自己当年把宋颜和董甜掉包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齐家人也都知道，宋颜才是赵爱芳的亲生女儿了……结果，齐家那三人直接认定是她让宋颜故意撞残了齐未森，又把她打了一顿。除了眼上这一处，后背的淤青也没消呢。她这两天，过得太凄凉，要不是担心徐曼芹出事会连累自己，她说什么都不会来派出所。关飞一直盯着她，总觉得这个轮廓有些眼熟，等她把眼镜一摘，马上认出来，“这女人我认识。”
小张笑了，“那就好办了呀。”
“不见得。”
关飞想起她那天在陆老爷子生日宴上撒泼的架势，眉心显出凝重。民警又审了赵爱芳几句，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只能让她签字带人离开。徐曼芹不敢看关飞和小张，拽着赵爱芳的胳膊，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她今天一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才会遇见这么多倒霉事！中国人那么多，就凭那么一张破图，怎么就能在大街上撞见被人认出来呢？赵爱芳作为齐未森的继母，对海城几个派出所都不陌生，心里压着各种疑问和恼火，啥都没着急问。俩人都想着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眼瞅着到派出所门口了，关飞忽然出现拦在了前面，“齐夫人，好久不见。”
徐曼芹先惊了，下意识往赵爱芳身后藏了半步，“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