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所有人冒着雨被带来了宫中,个个都跪在御书房的门口,乌鸦鸦的一群人。
雨已经停了,到了后半夜,天边泛起鱼肚白,可是天空依旧是黑的,俨然还没亮。
宫中到处都点起了大红的灯笼。
“不是说陛下驾崩?怎么还能用……红色的灯笼?”旁边的一些文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是半夜被叫醒的,此刻都被齐聚在宫中。
所有人,就连家属都接来了。
还有一些不愿意来的……直接被强扭过来。
一时间人心惶惶,下面一片吵闹。
姜醒自然也在其中,她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其他几个哥哥姐姐都到了。
下面人心惶惶。
“几位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拿着人说,陛下驾崩,明明……白绫都没挂。”旁边一些胆子大的,已经直接开始问姜醒。
姜清辰拿起了腰间的扇子,轻轻的扇动。
“驾崩?……是被人给诓了吧?”姜清辰嘴角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的笑意,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不在乎的……但是女帝绝对不会轻易驾崩。
此刻,就连两位使者也在其中。
但是两人好像都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悠然自然的站在旁边。
只留下一堆文官原地颤颤巍巍。
所有人个个神色不明。
突然旁边的禁卫军,立刻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掏出了腰间的刀,对着面前的人。
大概一两千人,被包围在累。
姜婉身上穿着黄色的锦袍,依旧是那一身,显然……忙活了一天,连衣服都没换。
姜婉声音透着沙哑,但是她看了看面前的人。
王侍君走上前来,他道“殿下所有人家眷,都到场了。”
这些人……但是王侍君安排下去,能够以女帝驾崩的名义骗进来的全都骗进来了。
骗不进来的,全都强扭送过来。
人齐得很,有一些刻意反驳的,已经身上被困得麻绳。
还有一些还在状况外。
人群之中,声音乱如麻。
姜婉轻轻咳嗽几声,旁边的禁卫军,拿出了手中的刀,向前比画。
所有人都噤声。
噤如寒蝉。
只剩下了一些妇女孩子哭泣的声音。
“母亲如今年龄大了,管不了这么多事了,身体每况愈下……”
“从今日起,我姜婉接替皇位。”姜婉声音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柔和善,此刻却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威严。
“四殿下说的好,那么……要登上皇位,殿下为何不将立昭的旨意拿出来?”陆川一腔铁血,他身上被捆着麻绳,显然就是不愿意来,然后被强扭着送过来的。
他发出的质问。
对,皇位继承必须要有诏书,才能是名正言顺。
否则就是谋朝篡位!
姜婉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她轻轻拢了拢耳边的发丝,如今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不怕的。
消息传了出去,她只能用雷霆的手段,迅速登上皇位。
日后谣言四起,她再去平定也不迟。
名正言顺?流点血……不名正言顺也是名正言顺了。
“母亲如今身体每况愈下,母亲为大家,做了这么多年……应该退下了。”
“明日,我就登上皇位。”姜婉轻轻抚了抚满头的心思。
王侍君带头跪在了地上,他道“恭喜新帝登基。”
也有不少墙头草,仔细琢磨了琢磨目前的形势,也跟着王侍君的步伐一起,跪在了地上。
高呼万岁。
还有许多……脊梁骨硬的,站在地上,死活不肯跪。
姜婉不慌,不急,她缓步走到一个老者的旁边。
老者身上穿着官服,不是什么大官,但是却一身傲骨。
“新帝登基,这位先生有何不满?”姜婉声音温温柔柔,可是却仿佛是一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一不小心出来咬上一口,立刻就让你七窍流血。
“你没有立诏书,登上皇位……你这是谋权篡位!”老者钢枪有力的话,刚刚出来,甚至还没说完,回荡着最后一句尾音。
突然刀剑刺入胸腔的声音,直接穿破了老者的胸膛。
老者睁大了眼睛,胸腔上猩红的血随着官服滴落在白玉的地板上,即便是在黑夜里……落在白色的地板上,也格外的让人触目惊心。
老者直接倒下了,旁边的儿女哭成一团。
王侍君收回了手中染着鲜血的长剑,他看着面前的众人,高声宣布。
“新皇登基,不服者皆为此下场。”王侍君声音沙哑,此刻刚枪有力地落在宫殿之中,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不少人跪在了地上。
高呼新皇万岁。
姜白手指紧紧的捏紧,犹如盯着一条毒蛇一样,死死的盯着姜婉。
可是姜婉的不光自始至终就没在他们的身上。
姜婉主要的目的,先要登上皇位。
这些跟自己有异心的兄弟姐妹,再收拾也不迟。
一时间,下面的人跪了大半,还有一部分,宁死不屈。
姜婉挥手,那些同意姜婉登上皇位的,被带到了旁边,中间的人被集合起来。
姜白等人亦在其中。
不远处的弓箭手,已经把剑放在了弓箭之上。
箭在弦上!
“姜婉你这是在做什么?造反吗?”姜青堰此刻脸上一阵青白,他失望的看着姜婉。
“如大哥所见。”姜婉唇边掀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同平常的温柔,简直判若两人。
让姜青堰心中好一种恍惚。
“母亲呢?你将母亲如何了?”旁边的姜白声音冷漠,此刻手握劲,手背上青筋暴出。
姜白眼睫毛微微颤抖,看着姜婉恨不得立刻把姜婉抽筋断骨!
“母亲……你说母亲呀。”姜婉捂着帕子,放在嘴唇上,发出一阵转笑声。
仿佛才想起来一样。
“母亲被我下了药,如今……气血亏空,身体不行了,她当不了皇帝了。”姜婉捂着嘴唇,犹如银铃一样的笑声,在空荡的御书房门口来回回的。
不少的小孩听见这声音,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旁边的母亲急急忙忙捂着孩子的嘴巴,不让孩子发出声音。
“姜婉你怎么敢?她是你的母亲!”姜白说这话时明显都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