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郅盯着那张，小兔子抱着胡萝卜撒娇的表情包，想到小姑娘温软精致的眉眼。
眼底的清冷不由一缓。
正打算回消息时，坐着的凳子被人用脚踢了踢。
一道极其恶劣的声音传来。
“喂。”
“换个位置，老子要坐这。”
力道不小。
严郅手上的手机差点摔了下去，他眼疾手快的握紧。
眉梢骤然染上冷意。
清冷的桃花眼扫向声源处。
依旧一身黑色穿搭，头上没戴鸭舌帽，脸上也没戴口罩，精致的五官线条略有些僵硬，耳朵上闪闪发光的耳钉折射出一丝微芒。
是电梯那个撞人的男生。
厉灏狭长的眼眸半眯着，见眼前的人没动静，不由又说了一句。
“听见没？”
严郅只冷冷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并不打算理会。
把目光重新放到手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息了屏。
他没有秒回小姑娘。
现在只想回消息。
正打算解锁，椅子又被踢了踢。
“是个聋子？聋子参加什么竞赛。”
闻言。
少年的动作一顿，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许久未见的阴暗夹杂着冷意，隐隐漂浮在眼底。
头也不回，他薄唇轻启：“滚。”
厉灏一顿，狭长的眸子眯起，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没认出严郅是昨晚撞到的人，毕竟他一向眼高于顶，对于这样的无名小卒压根不屑记住。
现在厉灏只觉得，严郅穿着十分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
估计是哪个地方上来的穷鬼。
穷鬼还敢骂他？
他脑海这么想着，嘴上也不由开口，语气不屑：“滚？呵，死穷鬼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
不等少年回答，他嗤笑一声：“老子看你这样穷，可能都没听说过大公司吧？”
严郅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那恶劣的声音还在继续。
“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敢来参加全国赛了，来直播丢脸？”
“穿这么磕碜出来丢脸，你爸知道吗？”
“哦，老子忘了，是你爸没本事，才让你这么磕碜的。”
一句接着一句。
一句比一句恶劣。
严郅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再紧，下垂的眼皮，遮住了眼底翻涌的阴暗。
蓦地。
他猛地抬眼。
满目的阴暗夹着刺骨的冷意，直逼厉灏而去。
原本还想再开口道厉灏心底陡然一惊，有一股寒气从脚底而上，窜到全身。
“说够了吗。”
“说够了就滚。”
语气，
是比十二月寒冬还要刺骨的冷。
厉灏后颈微微发凉，缓过来后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穷鬼吓到了。
心下恼怒。
他语气变得更加嘲讽：“一个穷鬼，让老子滚，你他妈配吗？”
声音有些大了。
其他选手包括工作人员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不明所以。
忽而。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娇软的嗓音随之而来。
“问别人配不配之前，先问问自己配不配，你他妈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也敢骂严郅？”
被提名的少年一怔。
将眼底的阴暗快速敛起，登时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抬眼看去。
往日乖软含笑的小姑娘，此时眉眼略冷，紧抿着的嘴角彰显了她的不悦。
是的。
姜大小姐很不开心！
一来就听到有人骂她男神，语气还那么恶劣，真想捶爆那人的狗头！
这么想着。
她快步走到严郅身边站定。
姜窈抬眼看向骂人的厉灏，眸子里溢满了不悦：“你是什么癞蛤蟆？今早出门没刷牙？是买不起牙膏吗？”
厉灏脸色一变。
上下扫视了一番眼前的小姑娘。
眉眼如画，五官精致，身上更是有一股矜贵的气质。
转而一看，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质量不错，却看不出牌子。
不用猜，估计也是什么杂牌。
也是，能跟这个穷鬼一伙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这么一想，厉灏登时又不屑起来：“老子说他穷鬼有错吗？倒是你这个丫头片子，跟他穷鬼一窝！”
严郅听着，俊挺的眉梢一冷。
在姜窈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上前两步，一拳揍在厉灏那张略显僵硬的脸上。
砰——
“啊！”
厉灏踉跄两步，居然跌坐在地上。
椅子的一角撞到了他的腰，钻心的疼痛使得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不停地呻吟。
“说她不行。”
声音冷得像掺了碎冰。
少年看着厉灏的惨状，恍若无睹。
姜窈回过神来，担忧的扯住严郅的衣角：“严郅...”
还没开始比赛，严郅这会打了人，会不会有影响？
严郅敛了敛周身的冷意，回头摸了下小姑娘的脑袋，安慰道：“没事。”
大不了不参赛。
反正厉灏那惨样，也参不了赛。
不亏。
姜窈还是有些担忧，摸了摸手机。
姜泽庭一早又飞回江城了，她打算找下林漾洲。
这时。
一个男人疾步走了过来，是厉灏的化学老师。
他一把扶起地上哀嚎不停的厉灏：“厉少爷，我已经叫人喊了救护车，马上就来！”
闻言。
姜窈精致的眉梢一拧，姓厉？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她抓不住。
倒是厉灏痛苦之际还不忘嚷嚷：“快给我老子打电话，弄死他们俩！”
“是。”
男人扶着厉灏在椅子上坐好，照他所说的打了个电话。
转而扭头不悦的看向严郅二人。
“你们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淮北厉氏的大少爷！惹得起吗你们？”
厉氏集团在淮北，确实是一个比较大的公司。
可这个男人忘了。
这里是京城。
权贵云集的京城。
姜窈听出他语气里带着的傲慢，蓦地笑了，她嗓音娇软：“很牛吗？”
男人扬起头：“那是自然！”
厉氏在淮北是坠牛的！
姜大小姐轻啧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下意识感叹：“井底之蛙，格局小了。”
男人脸色一变。
眼前的看着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他冷哼一声：“等厉总来了，定让你这小丫头片子，吃不了兜着走！”
姜窈嗤笑一声，刚想反驳。
六班的化学老师也匆匆而来，远远就听见这话，喊道：“欺负两个孩子，你还觉得很光荣了？！”
周怀走到姜窈和严郅跟前，将两个学生牢牢护住。
眼睛狠狠一瞪眼前的男人。
如果他的嘴上，没沾着油的话，可能会更有威慑力一点。
男人还没说话。
痛苦中的厉灏，高声嚷道：“老子就欺负他们怎么了，老子有钱！”
话音刚落。
一道威严的声音携风而来。
“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