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白斯文终于到达,骆公子欣喜异常,顾不得老白风尘仆仆,把他拉到自己的府中,快速地交接了仪式的事情。
自从巴波女王回了安国,骆公子这个安息城留后自动地就下岗了。安国交给了巴波这个安息州刺史统治,骆公子回到了小帅的身边。
前天阿史那斛律归来,带回了三百五十名突厥士兵。他这次出使获得圆满成功,说服了其他所有七个小国效忠苏氏。
当然其他小国或者是康国和安国的盟友,或者是附庸,一直唯康国和安国马首是瞻。康国和安国搞定了,其他几国归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若无他这个突厥王族出面,搞定了当地的突厥驻军。那些小国未必有胆气像安国那样收拾了驻扎的突厥人,还会多很多的麻烦。斛律靠这个功劳,终于坐稳了苏氏谋士的位置。
随即各国的国王纷纷来到康居城这个昭武九姓的中心,欲公推苏氏为王,庇护昭武九姓的粟特商人。
这种行政上的事情,当时小帅手下也就骆公子能搞得清楚,尽管万分不愿意,骆公子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联络各国国王,筹备公推苏小帅为首领的典礼。
老白终于及时赶到,骆公子一下子放下心来,把手里乱麻一般的事情统统推给了老白。
在骆公子想来,这个名义的事情是末节,快速地建立起一只能打的部队,应对将来突厥人和大食人的挑战才是重中之重。
现在吴军师已经开始轻骑四出,去各地征兵。他这个真正应该负责征兵、训练、后勤的军方人士,负责这种无聊的应酬,简直是不知所谓。
小帅不管那个,反正你骆公子比我懂,我就信任你了。每天里苏首领就是每天带着四个侍女,在康居城里游西逛东,四处瞎转悠,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骆公子深刻怀疑,已经有了七个姬妾的苏公子是不是在亲自挑选秀女,准备充实后宫。
骆公子交代完毕,急匆匆地去军营了,将老白晾在了这个原来的康国叶护府。
骆公子深以为苦的事情,对白斯文来说游刃有余。
他坐在叶护府内,思索了片刻,随即理清了头绪。一口喝干了面前的红茶,把骆公子根本没动的那杯也喝了,叫奴仆们整理叶护府。骆公子不要这里去军营了,自己就老实不客气地占了。
奴仆们开始打扫整理,白斯文整整衣冠,带了两名随从,进宫了。
白斯文也是得到特许,可以不经禀报就可以见小帅的三人之一。
按过去的说法儿,这叫“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夜宿……”
这个……夜宿王宫的权力是没有的。
白斯文进了王宫,并没有看到满屋子美女,歌舞升平的场景。偌大个王宫,除了小帅和四名侍女,就是多了几个胖胖的中老年仆妇,负责打扫、饮食而已。
老白放下心来,一躬身,“白斯文见过神使大人。”
小帅正拿着几页打印纸,对着摆在御桌上的一堆羊毛犯愁。听到久违的“神使大人”的称呼,一抬头,喜形于色。
蹬蹬蹬蹬从王座上跑下来,握住老白的手,“白叔你可到了,我发现了,这管理一个国家真不是我能干的。打下康国和安国容易,搞定西突厥也简单。
可是地盘儿到了咱们手里,怎么管起来,这二十多天一塌糊涂。对了,你来看看,我想搞点儿副业赚钱,可这羊毛怎么变成羊毛衫,毫无头绪。
技术上我已经搞得差不多了,你赶紧安排人,咱们想办法批量生产。”
白斯文见苏小帅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一见面就要自己帮忙搞什么羊毛衫,也不以为意。
“神使大人不必着急,此事可缓一缓。”
“缓什么啊?我把各个城邦的税收全许给了那些投靠咱们的国王,咱们总不能一直靠抄家活着。陈医生说了,搞定游牧民族最好的办法是收购他们的羊毛……”
白斯文也不管陈医生是小帅在光明神界的什么参谋还是军师,反正一听就是个不靠谱的,当下微微一笑。
“事有轻重缓急,明天就要确立咱们在昭武九姓的统治体制了,赚钱的事情等两天没什么的。”
“那种表面文章有什么急的,不就是我立他们为王,收了他们的兵权,咱们统一管理嘛。”
“不然,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谐。咱们确立了体制,建立起合法的统治机构,神使大人的政令、军令在三十万子民里面顺畅下达,才是第一要务。
那以后,神使大人有什么想法儿,交代给响应的负责人执行即可。神使大人只需在关键处背着手指点指点,再提供点儿光明神界的关键机关消息,一切就能如大人之意。
何必一切事必躬亲,那要我们这些辅弼之臣有什么用呢?此垂拱而治之要诀也。”
小帅拍拍脑门儿,这是这一段时间自己被纷至沓来的杂事搞迷糊了,忘了宋老板的忠告。看着手里不断减少的资金着急,去找陈医生这个不靠谱儿的问计造成的。
这不眼前就有个能接盘所有杂事的人在嘛。当下不再管羊毛的事情,心思一下子通透起来,“白叔,我求求你了,别再管我叫大人了,我听着一百二十个别扭。
你是我的准老丈人,论年纪快赶上我爸爸了,叫我一声小帅不过分的。”
白斯文从善如流,“小帅啊,咱们先得定下来,咱们这个势力,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你现在还是个酋长呢,管理那些国王有点儿尴尬吧?”
白斯文和小帅研究了一下午,随即出门挨个拜访了七个小国的国王。巴波女王虽然也来到了康居城,不过她和康拂是已经搞定了的,不用老白费心思。
老白这一路拜访一直到深夜,一直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刚刚长途旅行了两千里的疲倦。
眼见着一个势力从手里诞生出来,慢慢成型,这是为人臣者千载难逢的机遇,鞠躬尽瘁,正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