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处理完最近繁琐的案子后。
终于可以歇口气,坐在位置上,乐呵地哼着小曲儿。
今天上面把福利发下来了,正好再添点东西去叶家送礼。
她忙,自己也忙,二人有三天没见过面吧,终于理解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意思。
今年初一不用他值班,拜完年后,还有不少时间陪她。
过完今年,再熬上几个月,他就要娶媳妇了。
他也有家了。
想得入神时,周围传来好几道打量目光,江潮才不在乎,笑吧,他们纯粹是嫉妒。
“头儿,今年的烟票跟酒票,该轮到我了吧?”
队友见他心情好,爪子悄悄伸到他面前,准备把福利票给拿走。
江潮拍掉他手,顺带把对方的烟票儿给夺了过来,“这就当你还我的。”
冯飞捧腹大笑,“你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不知道咱所长今年也有老丈人孝顺了?”
江潮面对打趣也不急恼。
“你们手里有啥宝贝票据,别藏私,我拿别的来换,什么罐头,奶糖,巧克力,朋友寄来的肉干之类的零嘴,分我一半。”
他的目标可不止是票,女孩子爱吃的零嘴,他都得准备。
往年这群小子没少搜刮他的好东西。
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
一群人打打闹闹,正红火时,门口传来严肃的咳嗽声。
市局的局长此时站在外面,一脸严肃。
不过大家都习惯他这副模样,安静的回自己位置办公。
“江潮,你跟我进来。”
老领导径直走向办公室。
江潮戴上帽子,跟着进去,门一关,隔绝了外界打量的视线。
江潮他形象好,有勇有谋,连破数起大案,如果不是那次监狱被夺抢事件,他是要升到市局当副局长的。
往事不再提。
但眼下有个机会,不能让江潮放过。
谁知刚起了个头儿,那小子就绷不住笑了,“老领导,我这升官速度太快了吧,你不怕别人说你偏心眼?”
“谁爱说就说,最好到我跟前说!”
老领导是亲眼看着他,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
他敏锐又拼命,升多快都是他应得的。
眼下自己要调任到省里,他的位置自然有别的萝卜来填补。
新的局长一来,肯定要提拔自己亲信来坐副局长的位置。
人都是偏心的,他就想在自己离开前,把江潮推到那位置。
见领导不似开玩笑,江潮也端正了态度,“您是说真的?但我过了年,也才27,是不是……”
“《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上又没说年轻同志不许当局长,再说你只是副局,怕什么?”
整个市里,没人比他更有资格。
虽说都是副职,但矿局跟市局差别很大,要是他能坐稳那个位置,就相当于是副处级别,以后前途无量。
江潮能升职肯定开心。
他官升得快,就更能配得上叶穗,叶家夫妻也能对他更放心。
但是……
“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吧?”
要是真提拔他,一个调令就下来了,何必他亲自来说?
“还是瞒不过你。”
老领导示意他坐下,跟他解释。
“一个月以前,中国人民银行总行传达室那边,收到一封信,那封信是‘总理办公室’的急信,信上说,主席办公室来电话指示。
西藏活佛开讲经会,有国外记者要参加,还要摄制纪录片,需要拨款十五万。”
一听这个数字,江潮瞬间警醒,身为公安的敏锐,让他发现问题所在。
“是假的消息?”
老领导点点头。
“信上有总理批示,让在当晚把钱送交到饭店西藏工委宗教事务部一个领导手里。
行长办公室的秘书见情况紧急,就请示当日值班的计划局副局长,对方看见是急件,没有辨别真伪,就当成紧急任务通知会计发行局,急速办理送款。”
后来还是总理办公室将原件提取调查取证时,才发现是个大骗局。
这下子整个公安系统震惊了。
公安部更是召开了紧急电话会议,交代下属单位一定要把钱给追回来。
而且已经有消息线索指出,对方一行人已经逃离到他们这一带。
如何在茫茫人海,找出心思细腻,伪装极强的犯罪分子,就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种要案,除了江潮来胜任,他想不到别人。
正巧他要把江潮送到那个位置,这正好是个契机。
“这次跟你竞争的,是一个跟你同姓的同志,叫江耀安,他办案经验丰富,是一大劲敌。”
江潮听见那个名字后,愣神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对方收到钱,发行局的科长肯定会跟他要收据,还有专用章,复印资料有吗?案件细节有吗,给我。”
江潮经验丰富,马上进行了状态,老领导把准备好的档案袋给了他。
此行目的达到,长辈叮嘱了他几句,也不打扰他看资料,安静离开。
他前脚刚走,江潮办公室的电话,正巧响起。
他翻阅着资料,接通电话。
对方不言语。
江潮准备挂电话时,电话那头才传来中年男人声音,“案子,你接到了吧?”
认出对方是谁,紧握着话筒的那只手,瞬间青筋暴起。
“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案子涉及面很大,你有搞不定的,可以找我……”
话筒内,男人声音断断续续响起,但不管对方如何言语,江潮依旧一言不发。
对方可能到儿子的冷漠,语气终于松缓下来,“下个月你爷爷生日,老人家想你想得厉害,今年……”
“啪!”
没说完,话筒重重放下。
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江潮使劲踹了下桌子泄愤。
那家人,那家人!
…………
乖乖威胁的吼声卡在喉咙里,一口尖利牙齿未来得及收回。
这样一个极具威胁性的凶猛狼狗,就这样被人抱住,别说胡玉州愣住,就连乖乖自己都愣住了。
它长得高大威猛,除了熟悉它的邻居、朋友不怕,其余人,就算它被拴着路过时,对方也都战战兢兢。
突然被人抱住,自己的威慑她全然不放在心上。
乖乖也在怀疑人生。
它咧嘴龇牙,又吼叫两声,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反而抱得更紧。
龇牙又停下,停下再龇牙,咬吗?
还是不咬?
它的脑容量已经无法理解眼下情况。
求助性的望向胡玉州。
小孩儿也回过神来,不断推搡对方,“你谁啊,给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