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讨论完,又提问了他生字,叶连山夫把收拾好的面、豆子之类的搬到车上,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
这个时候让她过去,也就对她晚上不回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江潮正经的模样,迷惑了她爸妈。
大家还以为他真的坐怀不乱呢。
还有两个月多结婚,她就没顾忌这么多。
刚上车时,叶穗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上,车子慢慢悠悠开出家属院,江潮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叶穗身上。
以前他一直没问叶穗,关于她会开车是怎么回事,毕竟以前她生活轨迹,跟车这一类金贵东西扯不上关系。
可她会开,而且车速那么快,车技那么好。
甚至是比自己还要好。
他很想问问她。
其实不止是想问这个,还想问更多的,比如说外语,比如说她怎么会那么复杂的数学。
人一旦拥有,就不想失去,而且他也想知道的更多,以前一直没逼她,问她身上的秘密,是想这有朝一日,她会自己跟他说。
可惜两个人已经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甚至快结婚了,她还没跟自己坦白。
叶穗的顾虑他清楚,但她飘忽的来历,总让人患得患失,这种滋味不太美妙。
其实上车后,叶穗同样有些犹豫,上次拯救胡光华时,她曾经当着人的面儿开了车。
开着又破又响的车还甩开了追兵,能瞒的住钟义,瞒不住江潮,他那么机敏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异样。
随着接触增加,她已经已经完全掉马,只用一个,下乡时跟老教授学习的借口,根本骗不了他。
或许,今晚可以把这个秘密全盘托出?
江潮都信不过的话,那天底下没能信得过的人了。
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准备时,安静开车的江潮突然叫了她一声,“叶穗?”
“嗯?”迷蒙走神的面容看向他。
“你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叶穗摇头,她从下个世纪来的消息过于惊悚玄妙,他怕刺激的人开车出事,还是晚上回去再说。
当然这段时间,也给自己做下心理建设。
你看有多巧,二人真想到同一件事上了。
车子平稳在路上行驶,刚拐弯时,叶穗让人停停,刚刚她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人,江潮停车,见到走到一个环境不怎么好的门口时。
跟着下车。
“婶子……”
她打招呼的这个女人,正是前段时间买她榛蘑的大婶,前段时间她跟家里人都有点倒霉,正巧看见有人欺负上年纪的老头。
那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她发了善心,给隔壁婶子一月三十,让他照顾人起居。
说来也奇怪,就那次之后她运气又好了起来。
这次见人家,也是想把这个月报酬先给人发了。
女人见叶穗来了,有些惊喜,但视线落她身后,看见江潮又拘谨起来,声音发飘儿的跟他打招呼。
“大晚上您这是去哪儿啊。”
“也没去哪,就是今天老爷子吃不下东西,还吐,我见他难受厉害,想借个板车送人去卫生院看看。”
叶穗听完有点惭愧,这工作是她给人找的,但有麻烦事了,还是要拖累人家。
当时征求了下江潮意见,江潮身为公安,一心只为人民,听见要送去检查,只会同意。
这送到卫生院,还没找到大夫检查,就碰到了正在值班的江霞。
她一眼就认出了检查的老头,简单跟人检查了下,就示意侄子跟叶穗出来。
“这老爷子是胃癌,半年前他去省城那边检查过,拿着检查结果问这边能不能开药。
现在他这么难受,估计已经有其他器官转移。
叶穗你应该清楚,晚期患者一般存活时间。
只有三个月到三年左右。
别说现在国家没有治疗这方面疾病的能力,就算真有,他的年龄也不能让他折腾,现在只能熬了。”
叶穗抿唇,生老病死,确实不是人力可抗衡,轻叹口气,“那有没有让他缓解下痛苦的药?”
江霞顿顿,随即摇头,“医院现在没有了,上次跟国外医药代表谈判后,是进来不少特效药,但僧多肉少,根本不能覆盖所有病人。
寻常药片已经不能缓解他的痛苦,除非有非甾体类消炎镇痛药物或者是吗啡类的药物,医院这类药物太紧缺了。”
吗啡类,倒提醒了她。
先前她那个外国朋友苏菲,临走前给她留下过这类药物。
数量不多,但还是能吃上几天,而且苏菲临走时也给过她联系地址,不行再托人买点稍回来。
虽说当时是逞一时之勇,也存有想替家里人积福的想法,但接手了,半途而废总是不好的。
打定主意,告别了他姑姑,将人送回去又开车回家拿药,等人喝下去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回了江家,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摆放的食物。
腰就被人搂住。
可能是见识到生命的脆弱,命运的无常,这两个人都有点感慨。
接下来的事儿发生很快,但又合情合理。
往常叶穗含羞,都会让他关灯,江潮碍于不能欣赏美景,很多次都不照办。
可今天一反常态,竟然照顾她,关上了灯。
叶穗小身板不够人折腾的,所以对这事不太热衷,江潮每次都要费上老大劲,才能满足一回。
这次跟上次时间又相隔很久,所以今晚的他沉默又放肆。
心灵上契合默契,让她也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但就在这时候,在她昏昏沉沉时,凭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瞥见了江潮脖子上有抓痕,肩膀上还有可疑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