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陈拓急急喊道，上手就要拉开中间的姜黛，被大汉一手擒住。
清脆一声“咔哒”，他痛苦地捂住手。
大汉面无表情，甚至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倒是得不到姜黛的回应，他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姜小姐，我们家大人有请。”
看着连连呼痛的陈拓，姜黛心里那点小机灵暂时压了下去。
她清清嗓子，问：“你家那位是谁？”
“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的语气完全没得商量，姜黛索性放弃周旋，只说了句“我自己走”。
好在这话他们听进去了，没真直接把她抗走。
两个大汉一前一后，把她夹在中间，想跑都没可能。
她以为会下楼，但两个人只是避开了电梯，带着她在楼梯上转了几圈，把她送到一扇檀木门前。
其中一个打开了门，示意她进去。
在两双眼睛的压迫之下，姜黛踏进了那扇门里。
一进去，大门立刻关闭。
脚下松软，踩着的是厚实地毯。
她环视一圈，发现这不过是一间办公室，要说什么不同，只是豪华一点。
比校长的办公室还要夸张。
这里面没有人，姜黛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向前跨步。
她入学本梨院几个月，没接触过什么大人物，突然有个身份不明的人找上门来，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她想不出，所以才需要更加谨慎。
保不齐这儿设置了什么结界，能够暂时封控住她的能力。
要是体术还在她的水平之上，她还真是跑不了了。
她正紧张，梨木书柜边传来苍老的笑声。
吱啦拖在嗓子里，听着异常刺耳。
一张皱巴巴的面孔渐渐显现，老头杵着拐杖，慢悠悠地从柜子后边走出来。
头发花白，皱纹和老年斑在脸上斑驳纵横，眼珠浑浊——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最大的投资方。
姜黛谨慎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真皮沙发上，摆弄着那把吱呀作响的身子骨坐下。
那双浑浊的眼睛目不转睛地落在她身上，其间的意味尚不明确。
但姜黛能判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老者坐下后，怪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
眼看姜黛还是纹丝不动，他才开口：“好孩子，过来，坐下说。”
姜黛手背到身后，摸上腰间的短刀，“不了，我站着就好。”
他嘴角一歪，咯咯咯地笑起来，在空挡的房间里听着异常瘆人。
“行。”他欣然应允，脖子向前伸着，像是要把她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你是叫姜黛对吧？”
姜黛点点头，身后的手已经握上了武器。
“真好，真好！”老头兴奋地说道，“好孩子，你今年才到本梨院来的对吧？”
姜黛喉头紧锁，谨慎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来自普通家庭，家里并不富裕，甚至不受家里人的宠爱。”
他笑得迷了眼，语气非常随和。
“入学到现在，感觉怎么样？”
姜黛斟酌着开口：“很好。”
看出她的紧张和抵触，老者咳咳两声，把拐杖放到一边，似乎想要站起来。
但失去拐杖的身体并不自如，尝试了一会儿，他轻笑着放弃。
在姜黛的视角里，老头的蠕动让人毛骨悚然，给她刺激出一身冷汗。
老者苍老的声音在笑声结束后响起。
“姜黛，你想不想要零花钱？”
姜黛果断拒绝：“不想。”
“是吗？”他眯着眼睛，锐利的视线砍过来。
姜黛移开视线，避免了两人对视。
她在这儿已经待得够久了，想要开口的瞬间，对面的人再次开口。
“想不想要权利？”
他阴恻恻地笑着，打比方：“和程灵薇一样的权利。”
似乎是觉得姜黛不会拒绝，他自顾自说着：“如果你愿意，我就把你认作我的干女儿。”
这是，天降大饼？
后背抵在门上，姜黛心底直呼荒谬。
这老头是不是把她当三岁小孩耍呢，这年纪当她爷爷她都觉得够呛。
看着他势在必得的模样，姜黛脸上的表情差点憋不住。
这把年纪了，还想着整这出，泥巴都盖到下巴骨了。
“怎么样，愿意吗？”
姜黛摇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认女儿还是算了。”
干爹干女儿，这事儿传出去谁不明白。
真以为他们都还是只会玩泥巴的小屁孩呢。
“你要是不想公开也行，我在背后支持你。”
他放宽条件，紧紧追着她的眼睛。
“不了，我爷爷活不到二十岁就没了，还是不给您添晦气了。”
她握上门把手，“您还是找别人吧。”
向下一按，门锁应声打开，姜黛头也不回。
“今天的事情我会替您保密。”
门被大力合上，发出的巨大声响散去后，房间里响起怪异的笑声。
老头大力拍着自己的大腿，笑得停不下来。
半晌，他看向紧闭的大门，浑浊的眼睛迸射出暴虐的光。
梨木书柜后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她几步来到沙发边上，恭敬地行了个礼。
老头调侃：“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啊，居然还挺清高。”
那人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牵动万千思绪，竟是许久未见的程灵薇。
她敛着神色，回道：“有些骨气在身上，不是更多趣味吗？”
老头明显很是兴奋，哪儿有被拒绝的气氛。
刚才的语气满是弄弄的兴趣，显然很满意。
面目丑陋，内心肮脏。
他眼睛里的贪婪都要把大门烧了，嘴上还在装着矜持。
“是不错，但骨头太硬可不好啃啊。”
“怎么会呢，”她低眉顺眼地回话，“依照着您的手段，再硬的骨头也能敲碎不是。”
“她不过一个平民，就算是……”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但对方显然领会到了，他赞许地看她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程灵薇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她眼中的厌恶。
这几个老头，以前她都是避之不及的，现在要说上话，还要讨好他。
简直是令人作呕。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她扯出一抹笑，“您明白的，完全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闻言，老头笑得更加得意。
一时间，房间里回荡着怪物一般的尖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