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笑了。“王家百年之内,出过七个皇后。即使是现在,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和高贵妃的德妃,也是出身王家。”
他后来有了战功封了侯,姐姐也成为太子良娣,王家确实可能高看他们一眼。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们,还不到让王家主动示好的程度。尤其当时,因为离郡王对姐姐的迷恋,在世人看来是离经叛道,很多人当时已经不看好他。后来,他从太子被幽禁,又变成了离郡王;而自己也被夺了爵,王家更看不上他们。柳云眠:王家牛批。人家姐弟都混成了人上人,你们还看不起?“我对王家,没有抱怨。”
陆辞道,“尤其是在家里,看了蜜蜜之后……即使她不是我的女儿,只是家里的孩子,想到日后有人要把她拐走,我也是无法原谅的。”
而且公道来说,王家事后并没有追杀母亲,让母亲“体面”,这已经算很宽容。要知道,很多世家大族,对于这种事情的容忍度为零。他们可以杀死自家姑娘,但是绝不允许家族颜面扫地。说不定,还有人在背后,为母亲的行为,承担了什么。“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教我们姐弟俩,一定要尊重外家。”
即使,那是一次都没见过的外家。记忆中,每年过年该回娘家的时候,母亲那天心情都不好,有时候甚至会暗暗垂泪。对于母亲来说,选择了心爱的男人,没有被辜负,相公体贴,儿女双全,生活幸福。但是想起娘家,她永远都感到遗憾和抱歉。后来,那一天,父亲就会带着全家去城外的庄子住,好像也在走亲戚一样。“王家子孙在朝中为官的众多,”陆辞继续道,“我和他们,并没有刻意交好,也没有攀交情,和其他人一样,大都淡淡的。”
“那就很好了。”
柳云眠公道地说,“你们都是君子。”
至于陆辞父亲这边的亲戚,多年没有来往,已经彻底断了。所以柳云眠总结下来就是,真没有亲戚啊!亲戚都没有,极品亲戚就更不可能有了。就一个字——爽!四个字——爽到飞起!陆辞却有些歉疚地道:“家里人口单薄,没有什么走动的亲戚……”“那才好呢!”
柳云眠道,“亲戚嘛,我娘家又不缺。我还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呢!逢年过节,收礼送礼都要把人累死。”
陆辞:“……”果然是你。永远不走寻常路。“那韩夫人,是当年你娘从王家带出来的?”
“嗯。”
陆辞点点头,“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姨母。她在最难的时候,对我娘不离不弃。后来,我娘牵线,把她嫁给了韩大人。”
“然后她一直很幸福。”
“也谈不上,韩大哥的病,一直都是她的心病,还好有你。”
说了一会儿话,府里的下人匆匆来报,说是离郡王回来了。柳云眠就跟着陆辞,又回到萧姮的院子。不过萧姮午休还没醒,所以院子里的人,行动做事,都是蹑手蹑脚。离郡王在书房里见了他们,说话声音也是有意放轻。他和陆辞说正事,柳云眠在一旁坐着低头数自己裙子上的蝴蝶。“姐夫,皇上今日召见您进宫,所为何事?”
陆辞开门见山地问道。“父皇见不得我闲着,让我去接管吏部。”
离郡王漫不经心地道。吏部?柳云眠听见这两个字,心思微动。吏部,那是管朝中官员的。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还在盛年,不是最忌惮儿子们夺权吗?可是吏部这么重要的位置,最容易交好朝中官员。皇上现在又不怕这个亲生儿子结党营私了?有问题,感觉里面大有问题。柳云眠这个政治小白,都能感觉出来。但是再看陆辞和离郡王,两人面色都很平静,好像这件事情不值一提。“那恭喜姐夫。”
陆辞道。离郡王自恢复自由身以后,一直是个富贵闲人。没想到,离郡王却不耐烦地道:“烦死了。”
柳云眠:“???”
这真是不把她当外人啊。谁敢说皇上烦死了?这个熊孩子,被亲爹捶,可真不冤啊!“怎么就不能等到你姐姐顺利生产,坐完月子之后?”
离郡王道。陆辞道:“姐夫只是掌管吏部,也不用天天去点卯,不会太累。”
“我十天去一次都嫌烦。”
柳云眠:你咋不上天!十天上一天班都不愿意,社畜听了要流泪。“姐夫稍作忍耐。”
“嗯。”
离郡王很快道,“不说这些,烦。让你媳妇,好好照看你姐姐。这一胎,你姐姐不能出什么差错。”
“姐夫放心,内子定当尽心尽力。”
柳云眠:哦,知道了。她今天来郡王府是为了干什么来着?下次不想来了,和疯批在一起,她怕被传染。哦,不,她是来请萧姮给她的洗发水做免费代言人的。下次还得来。赚钱更重要。柳云眠没想到,萧姮这个代言人,虽然分文不取,但是非常尽心尽力。过了三天,她就让人来传话,说让柳云眠送一批洗发水过去。来传话的翠红笑道:“郡王妃说,她只跟几个人说了,所以先少来点。”
柳云眠心说,有毛不算秃。万事开口难,只要开了头,不怕没有回头客。“行,那要几瓶?十瓶多不多?”
翠红笑道:“那怎么够?郡王妃说,先来一百瓶。”
柳云眠:这就是少来点?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瓶洗发水她打算赚一百个钱,十瓶就是一两银子,一百瓶就是十两银子。这钱来得是不是太快了?哦对,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她得给萧姮分点。正思忖间,就听翠红道:“郡王妃还说,物以稀为贵,您这种好东西,要自持身价,千万不要卖得太便宜。”
“不便宜,不便宜。”
柳云眠乐呵呵地道,“我的本钱一百文都不到,算一百文的话,我卖两百文呢!”
她还想着,这利润率,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没想到翠红“噗嗤”一声笑了。柳云眠:“真贵了?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