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带着雪仪和观音奴去了园子里。天气炎热,蜜蜜正带着弟弟坐在葡萄架子下的石凳上,给他倒水喝。阿宽站在身后,想要上前帮忙,但是蜜蜜总是拒绝他。“来了,我的救兵来了。”
观音奴兴奋地道。“小白哪里去了?”
柳云眠笑着问道。蜜蜜站起身来回道:“小姑姑,小白姐姐去拿西瓜了。”
说起来,家里的辈分也够乱的。小白喊柳云眠“姐姐”,这些孩子又喊小白“姐姐”。“行,天热,多吃点西瓜好。”
柳云眠笑道,又把雪仪介绍给众人。蜜蜜和铁蛋都乖乖地喊“雪仪姐姐”。“瓜来了,大西瓜来了!”
小白的声音欢快无比,带着感染力,好像让听见她声音的人也能轻松起来。然后众人就见她抱着一个二十多斤的大西瓜,健步如飞,准确地说,是蹦蹦跳跳地进来,好像拿着一个鸡蛋那么轻松。“你慢点,摔一跤,咱们都不用吃了。”
柳云眠笑道。她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雪仪,在看到小白的瞬间,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小白倒是注意到了雪仪,笑眯眯地道:“我才不会呢!我又不是孩子。这个漂亮的姐姐是谁呀?”
“她叫雪仪,来自很厉害的滟澜山呢!”
柳云眠笑道。然后她又要把小白介绍给雪仪,却在此刻看清楚了雪仪撞了鬼一样的神情。柳云眠心里一动,眼睛睁大。“雪仪,你是不是认识小白?”
她有些激动地道。雪仪被她的话弄得有些困惑,看看她,又看看小白。小白也激动起来:“雪仪,你认识我吗?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雪仪更茫然了。柳云眠忙道:“小白是我在外面捡回来的,失去了记忆,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小白这个名字,是我给她起的,她在我身边,有一年了。”
小白被掳走的事情就不提了,不是什么好事。柳云眠换成了“捡”。“竟然是这么回事。”
雪仪喃喃地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是她离开滟澜山的时间了。”
“你认识我?我是谁?”
小白急不可耐地问道。“您,是滟澜山的人。”
半晌后,雪仪缓缓开口。柳云眠震惊。不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小白那高得出奇的武功。还有,她确实和雪仪有些地方很相似。“滟澜山?我那么厉害吗?”
小白傻呵呵地道,“那我叫什么名字?我有父母亲人吗?我怎么才能回去?”
雪仪又沉默了许久,久到小白这样没心没肺的,都觉得有些不对了。“你不用瞒着我,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小白道,“难道,我在滟澜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胡说,你才多大点的人。”
柳云眠斥道,“十恶不赦,也得有资历。”
雪仪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和我一样,已经无父无母,也没有家了。滟澜山对我们也一样,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
“哦……”小白有些失落,不过她看看在场的人,很快又高兴起来,“没事,只要没人惦记着我就行。我就当柳家人了!”
只要没人对她牵肠挂肚,她就不用背负那么大的压力。因为失去记忆,她总是忍不住想,自己的父母家人,是不是在急切地找她。“我姓什么呀?”
小白又问。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是毕竟生养她一场,她得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也不知道。”
雪仪道,“在滟澜山,大部分时候都直接喊名字。你叫……明依。”
“啊?这名字很好听啊!怎么,咱们都是仪字辈的吗?”
柳云眠哭笑不得,“不是一个字吧。”
“不是,您是明白的明,依靠的依……”“雪仪,是有凤来仪的仪,对吗?”
柳云眠笑道。雪仪点点头。“也是很好听的名字。”
柳云眠笑道。“明依,原来我叫明依。”
小白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小白这个名字,以后你还是叫我小白吧。雪仪姐姐,咱们俩还是老乡呢!”
柳云眠则问道:“雪仪,你知道小白的生辰吗?你们俩谁大?”
小白没有家人,那婚事自己就能决定。日后她和二哥成亲的时候,需要庚帖,记录生辰八字。能找到多少找到多少。“我比她只大三天。”
雪仪道,“我们都是辛寅年正月的生辰,我正月初五,她正月初八。”
“我有生辰了,我也有生辰了……”小白激动地道。柳云眠笑道:“回头给你补一份礼物。”
观音奴听她们说来说去,不由有些着急。他还等着玩丢沙包游戏呢!“娘,快来玩啊,快别说话了!”
“来了来了。”
柳云眠带着雪仪也加入战局,陪着几个孩子玩了半个多时辰,热出了一身汗后才回自己房间沐浴更衣。夏天真是不能动,一动一身汗。雪仪要伺候她沐浴,被柳云眠拒绝。“不用。”
柳云眠笑道,“我自己来就行。我身边还有个胖丫,不过这会儿她不在;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和别人讲究得不太一样。”
雪仪这才退了出去。她站在廊下,看着和观音奴分瓜果吃,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白,目光中有着深深的怜悯。还好,她现在过得也很好。柳云眠洗完澡之后,悄悄去找凤夕咬耳朵。她把雪仪认识小白的事情说了。“她就说了这么多?”
凤夕摸着下巴问道。“嗯。”
柳云眠点点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你说,雪仪会不会撒谎?”
如果撒谎,她的动机又是什么?遇到小白,对她来说是突发事件,毫无准备,没必要撒谎吧……“不见得是撒谎了,但是至少有所隐瞒。她在这件事情上,不太老实。”
凤夕道,“不过,咱们也没立场要求她老实,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呢!”
凤夕认为,雪仪关于小白的那些说法,可以听听,作为参考,但是不能全信。“难得你现在变聪明了。”
凤夕打趣道,“没一看见乖乖的女人,就觉得是好人。”
、柳云眠特别喜欢文静乖巧的女子,对她们很照顾,也戴着滤镜。“不是。”
柳云眠道,“我只是发现了破绽而已。”
“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