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郡王出去了。陆辞没动。柳云眠用手肘碰了碰他,“你不出去看看?”
怎么感觉离郡王要出去找人打架的架势?这是在宫里,还是太后的寿宴。你说生孩子,这个谁都控制不住也就算了,可是打架斗殴,是不是太不把豆包当干粮了?人家是太后!陆辞却道:“我出去不方便。”
到时候,拉还是不拉?拉了他憋屈,不拉容易被牵连,所以还是索性不出去的好。柳云眠:你们都这么狂的吗?她今日还能活着从宫里出去吗?离郡王和陆辞,是下定决心要搞事情了。救命!“放心。”
陆辞道,“姐夫有分寸。”
柳云眠的眼神分明在说,你确定?你确定分寸这种东西,离郡王有?“皇上对姐夫,宠爱有加。”
是吗?宠爱就是废太子,然后把人幽禁起来?即使后来洗刷了冤情,也把人贬成郡王?这种确定是宠爱吗?暴风骤雨的爱?虽然柳云眠一个字都没说,但是她的眼神,已经把她出卖了。陆辞哭笑不得,“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姐夫若是一味强硬,也走不到今日。”
柳云眠惊讶地看着他。难道离郡王那疯批,还是演出来的?她不信。没有二十多年的精神病,演不了那么逼真。“弟弟吐泡泡了!是左边这个弟弟!哎呦,右边这个弟弟也会吐!他们在比赛吗?”
观音奴兴奋地道。鉴于他手下现在“兵力虚弱”,两只猴子也不嫌弃了。柳云眠听他“左边弟弟”“右边弟弟”,就想起来起名的事情。“郡王和姐姐之前说过,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吗?”
“二二,三三。”
柳云眠:当我没问。一定是在开玩笑。要是真的,她可太同情这两个孩子了。哪怕父母稍微用一点点心呢?哪怕一个叫阿文,一个叫阿妩,文武双全都显得没那么敷衍。“姐姐不同意的。”
陆辞看着柳云眠生动的神情,忍俊不禁,“但是姐夫说,等过了一岁,再正经起名字,府里就称二公子、三公子,观音奴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那所有人叫观音奴——大大?”
好大的辈分。陆辞哭笑不得:“那时候都是奶娘带的,姐姐还有心结,姐夫也没耐心,所以众人都是一直喊大公子的。”
可怜的观音奴,听见了没,你出生一年,连名字都没有。观音奴:我不仅听见了,我还有意见。“那还不如等我长大了,我自己取呢!”
观音奴嘟囔道。柳云眠问他:“你想叫什么?”
“反正不是三个字。我想过好多,但是刚才被爹启发了——”“我想叫一一!”
柳云眠:“你还是老实叫观音奴。”
真是你爹亲儿子,喜欢的名字都是一样的。过了一会儿,外面来人禀告,说离郡王当着众人的面,拿着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把燕王给抽了一顿。可怜的燕王,现在已经没脸见人了。——脸都被抽肿了,是真没脸了。燕王却始终在道歉。因为确实是他的侍妾成了刺客。燕王甚至有些感激离郡王。如果不是离郡王这么一闹,这件事情,错处全是他自己的,还不知道如何收场。现在离郡王也如此荒唐,大家半斤八两,这件事情就容易解决多了。各打五十大板。燕王不太担心,皇上真的怀疑他想刺杀兄长。毕竟这招数,太拙劣了。他要有多傻,才让自己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杀之事?只是,艳玲怎么回事!自己对她宠爱有加,连燕王妃都嫉妒防备,所以又替他纳了姚蓁蓁。就这,她还当刺客?而且燕王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枕边人,身手竟然很好。燕王顶着一张猪头脸,和面色铁青的皇上保证,一定回去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离郡王一个交代。“……今日嫂子受惊,幸亏祖宗保佑,有惊无险。”
燕王道,“两个侄儿和祖母一天生日,也能沾祖母的光,也算一桩美事。”
离郡王闻言又想抽他,却被众人拉住。这美事,给你,你要不要?太后对着离郡王勃然大怒:“这个孽畜,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皇上,你说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离郡王手握鸡毛掸子,面无表情,好像太后的暴怒不是冲着他一般。皇上起身行礼道:“母后息怒。虽然治儿冲动,然而他媳妇险些被刺杀,而且确实是燕王的侍妾所为,他情绪上难以自控,也情有可原。”
高贵妃美丽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涩,不过转瞬即逝,没有人发现。一个是治儿,一个是燕王。帝心所属,骗不了人。太后闻言冷笑道,“是哀家错了。就是寻常人家的老太太,过生日的时候都是热热闹闹,唯恐惹得寿星有一点点不高兴。是哀家没有教好子孙,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此话一出,皇上带着众人,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离郡王却还站在那里,一下子就被凸显出来,仿佛在和太后对峙一般。“你看看,你看看——”太后拍着椅子的扶手,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离郡王,怒不可遏地道。“皇祖母说您自己没有教好子孙,不是在自陈过错吗?为什么需要我们跪?”
离郡王冷冷地道。“你——皇上你看看你的好儿子!”
皇上皱眉看向离郡王,斥道:“跪下!”
离郡王嘴角露出轻蔑一笑。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只觉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只是大家对此,想法各不相同。有人想煽风点火,有人隔岸观火,还有人想要帮忙灭火……就在这时候,离郡王忽然撩袍跪下。只是嘴角那一抹冷笑,始终都在。皇上见状似乎松了一口气,对太后道:“母后放心,事后儿子一定会好好责罚于他。现在他媳妇刚生产,两个孩子也是早产,他也想过去看看孩子,就让他先过去照顾吧。”
太后起身离席,“随便你们!哀家累了,不在这里讨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