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发现,柳云杏真的丝毫没有破镜重圆的心思。甚至,情绪也没有多少起伏。“行了,快回家做饭。”
柳云杏撵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替我操心,我挺好的。”
人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她在自己的命运里,挣扎到今日,没有什么好后悔,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她现在过得很好。柳云眠只能怏怏地回去了。心里,还是遗憾。两个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处呢?观音奴都看出她不高兴,过来扯她的袖子,“娘——糖——”下一刻,柳云眠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糖。“甜。”
观音奴道。“嗯,甜着呢!”
柳云眠摸摸他的头笑道,“饭快好了,喊蜜蜜姐和铁蛋过来吃饭。”
家里送一份回去,再把孩子喊过来凑热闹一起吃,吃得都多。观音奴高高兴兴地去了。陆辞在给柳云眠烧火。他现在对此已经驾轻就熟,再也不是炼丹般云烟缭绕了。“娘子怎么不痛快了?”
“想太多。”
陆辞笑道:“说来听听。”
她也没人诉说,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陆辞道:“确实有点……异想天开。”
李哲不想给柳云杏增加负担,已经是如玉君子。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忘却当年的事情。毕竟,已有百年之约,柳云杏却先毁了约。柳云眠摆摆手:“算了,不想了。不嫁人也挺好的!李哲那样的好人,老天爷就保佑他升官发财,位极人臣吧。”
陆辞忍俊不禁。到底,还是不肯祝李哲和别人百年好合。“对了,你是不是没告诉韩大人,观音奴耳朵好了的事情?”
柳云眠一边揉面一边好奇地问。本来大家都是吃米饭的,但是观音奴刚才比划着说要吃面条,而且还要菠菜面。柳云眠不嫌麻烦,正在给他做。“早晚都能知道。”
陆辞才不会承认,他就是故意的,要等韩平川来的时候,闪瞎他的狗眼。和柳云眠在一起时间长了,好像他也变得促狭了。柳云眠:随便吧,谁管你们葫芦里卖什么药。晚上,几个孩子吃羊羹和八宝肉圆,差点把盘子都给舔干净。晚上,蜜蜜和铁蛋还不想走,要赖在这里睡。柳云眠为难。不是她不留,主要睡不开啊!张氏过来接孩子,见两个不肯走,竟然意外地没有骂人。“眠眠,要不就让他们在一起睡吧。你看观音奴眼泪都出来了,可怜巴巴的。”
柳云眠:“这,主要没地儿睡。”
“怎么没地儿睡?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挪一挪啊!”
柳云眠痴呆了:“怎么挪?”
“你和妹夫到小屋去睡,让翠微带着三个孩子在大炕滚去。”
柳云眠:“……”不行,抗议!那张床不大,她和陆辞,肯定会碰到彼此的。可是张氏不等她说话,已经转身脚步轻快地走了。就这样走了,走了……张氏:不用送了,留步,我还得回去邀功。她回去之后就去和高氏咬耳朵邀功。高氏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你这是要做什么?蜜蜜还好,懂事,铁蛋和观音奴在一起,那不得把房顶掀翻?”
张氏道:“掀翻就掀翻了,反正眠眠也要重新盖房子。娘,您怎么不替她以后想想?”
高氏迷茫:“什么以后?替谁想?”
“眠眠啊!”
张氏说得唾沫横飞,“娘,您该不会没发现吧,眠眠和妹夫,根本没成事儿!”
“啊?”
高氏这下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没圆房?”
“没圆,肯定没圆。”
张氏笃定地道。高氏有些不相信,“不能吧,都这么久了。”
自己女儿,就算毁了脸,那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别说现在脸上的伤疤,还几乎看不出来了。陆辞一个成年男人,血气方刚的年岁,就能忍得住?高氏怎么那么不相信呢!“您猜我怎么知道的?”
张氏神秘兮兮地道,“上次我给眠眠做了件新衣裳,怕不合身,就巴巴拿去给她试。结果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她本来美滋滋地试新衣裳,结果妹夫回来,她立刻这样。”
张氏做出双手抱胸的样子。高氏:“真的?”
两人若是做了真夫妻,确实不该如此。“真的。”
张氏道,“所以我觉得,是不是他们两个呆子,都不好意思?那炕也确实太大了些,滚不到一起。”
高氏给她竖起大拇指:“做得好。”
这夫妻两个,不圆房怎么行?怪不得她也总觉得,这一对儿金童玉女似的,怎么在一起就总淡淡的。原来是没有在一个被窝里滚过。那不行。不过高氏年纪大,想得周全。虽然这话有点过分,但是儿媳妇毕竟也不是外人,所以她压低声音道:“你说,会不会是陆辞不行?”
这次愣住的是张氏了。她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因为陆辞拉犁都快赶上牛了,村里谁不夸一句?那样的体格,不会不行吧。那也太……高氏:“你说你妹妹那样的人,哪个男人能忍住?”
张氏深以为然。难道,真是陆辞不行?没看出来,真是没看出来啊。“娘,那怎么办?您说眠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吭声?她自己不会看事吗?怎么不给妹夫看看?”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也是有的。而且,这得补,不是看事能解决的。”
“对,是得补!”
张氏觉得婆婆说得非常对。“这样,你也别心疼银子。你这样……”“好嘞,娘,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张氏信誓旦旦地道。小姑子是家里的财神爷,也不算计,她保证舍得为了她的幸福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