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卫夫人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她表示,艳玲的事情,她不知道什么线索。因为现在是极敏感的事情,她也不敢打听。她想说的,只是姚蓁蓁。“……我这不是要走了,想着到底是手帕交一场,日后大家际遇也不知道各自如何,就又去看了姚夫人一次。”
姚夫人和她哭诉,说舍不得女儿去做妾室。可是姚蓁蓁非要去。“都是我无能,”姚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卫夫人忍不住道:“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拦着她?她才多大点孩子,知道什么?”
姚夫人却说自己拦不住。“我看伤心,不像是假的。”
卫夫人对柳云眠道,“可见真是姚蓁蓁自己要去的。”
这就和她之前懦弱的人设很不相符。因为据卫夫人所知,在姚蓁蓁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姚家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刺激她。“可能是我们都看走眼了。”
卫夫人道,“她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
如果真是那样,姚蓁蓁的心计,可就太深了。“我是没时间,也不太方便再打听。”
卫夫人叮嘱道,“你上上心。”
柳云眠还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打听姚蓁蓁。管她怎么样呢!她就是坏,也坏不到自己头上,让燕王和他的妻妾难受去。还有姚家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卫夫人嗔道:“你再好好想想,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柳云眠揉了揉太阳穴,脑子转啊转啊,好容易扯上一点关系。“我相公的姐姐的相公的弟弟的小妾……”她扒拉着手指道。“还算不太傻。”
卫夫人嗔道,“你现在和郡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离郡王和燕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所以,姚蓁蓁,其实已经是柳云眠的对立面了。柳云眠再次怀疑自己的智商。她真的能在这种斗争中活过一集吗?她怎么觉得那么不乐观呢?她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马上就可以去医馆了。那也是陆辞送她的陪嫁之一。在医馆里,她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而不是内斗内耗,像斗鸡似的。总而言之,卫夫人就是要柳云眠提防姚蓁蓁,怕她不叫的狗,猛地咬人,让人没防备。柳云眠知道她是为自己好,郑重应下。送走卫夫人,她立刻封了一份厚礼,让人送到卫家去。晚上,陆辞很晚才回来,神色疲惫。柳云眠正趴在炕几上设计她的新药箱,见他进来,不由打了个哈欠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话说出口,她立刻就后悔。这话说的,怎么带着一股深深的怨妇风呢?果然,陆辞也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晚回来的,是有事……”“没,我就是随口问问。”
柳云眠把笔挂起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饿不饿?让厨房给你送点吃的?”
陆辞知道她喜欢下厨,特意在院里让人安排了小厨房。不过柳云眠嫌天气热,一动一身汗,不想动弹。这几日热的,她胃口都不好了。“不用,我刚在外面吃了一碗馄饨才回来。”
“你不是去韩家了吗?”
哦,不对,卫洲中午在酒楼遇见他们了。“中午陪着大哥在酒楼吃饭,然后一直待到现在。”
陆辞大,“他没饿,我是真饿了。”
偏偏不好意思说,只能等分开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吃一碗馄饨,安抚饥肠辘辘的自己。“韩大哥找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情。”
陆辞道,“其实……挺无聊的。”
韩长川依旧为情所困。而且这种对过去的悔恨,随着他身体的好转,也越发强烈起来。柳云眠想起来了。“是,”她伸出食指点了几下,眼珠转了转,咬住嘴唇道,“是那个怀玉姐!”
“嗯。”
陆辞道。之前能得到的时候,韩长川担心自己身体,不能陪着人终老,所以忍痛割舍。却没想到,喜欢的人嫁人之后,生活不幸,自己身体却好了。柳云眠想,这不就是她姐姐柳云杏差不多的故事吗?不管怎么说,对方都已经成亲了,再生出想法就不礼貌了。韩长川现在的行为,就有点事后诸葛亮,让人无法生出许多同情。“……其实也不能那么说大哥,”陆辞道,“他本来也都放下了,可是见不得怀玉姐吃苦。”
昨日他们成亲,两人意外相见。当时不知道是怎样“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场景。但是韩长川回去之后,就开始难受。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他也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不能宣之于口。可是内心那些澎湃的情绪,总要找一个出口。于是,韩长川来找陆辞了。“……大哥还要我跟你说句道歉,耽误了咱们俩相处的时间。”
柳云眠叹了口气,“他是那么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人,约摸着实在自己是想不开,所以才找你。”
陆辞点点头。柳云眠能说什么?“多关心关心他,他身体不好,有什么异常,就来找我吧。”
“嗯。”
两人简单梳洗,又是一夜相安无事。成亲第三天,柳云眠倒是起了个大早。——今日就可以回娘家了!陆辞陪她一起坐马车。观音奴去了柳家根本就没回来,所以没有来凑热闹。雪仪胖丫另坐了一辆车,可是后面还多了一辆车。等回了娘家以后,柳云眠见人一趟趟地往里送东西,才知道那满满一车的东西,都是陆辞带给柳家人的礼物。相比而言,她提前准备好的礼,就十分单薄了。柳厚今日都告假在家里等女婿上门,可见重视。陆辞留在书房陪着柳厚说话,柳云眠则迫不及待地去张氏屋里看禾禾。小小的孩儿,那么柔软,小得可爱。他也不哭不闹,就躺在炕上睡。张氏笑着招呼柳云眠道:“有啥好看的?你快坐下歇歇。喜欢的话,自己回去生一个。”
柳云眠:隔山打牛,技术上暂时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