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虹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把现金藏在胸口,但还是鼓出来一块。
周围有不少小混混都斜眼看着他,段虹心里当然也清楚,但估计他们看段虹人高马大,肌肉结实,也就没多的想法。
到了家门口,段虹发现自己的门开着,马上提高了警惕,他放慢脚步往前挪着,从窗户偷偷看了看房间里面,发现没人,只有被翻乱的床单。
还好所有东西都在身上,不过在这种地方被偷也不意外,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他有手艺傍身,很多人当了一辈子混混来了地狱还是混混。
段虹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就起身到了莉娜的门前。
敲了敲门,半天莉娜才从里面出来,她的头发凌乱,眼神涣散,整个人口齿不清,身体也跟着晃。
这种症状段虹在上面的时候没少见,估计是磕了什么东西,他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生怕染上。
“嘿,我要去阿红那里了,走之前觉得有必要跟你道个谢。”段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清,大声的在她耳边喊着。
莉娜没说话,就那么晕晕乎乎的看着他。
不一会儿,从里面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娜娜,还有吗?再来点!”
段虹一侧头,看见里面有两个男人没穿上衣,坐在地下正闻着什么一种紫色玻璃罐。
段虹一脸鄙夷,又看看眼前的娜娜。
没辙,他走进屋子里把那两人拽了出来,然后挥了两下拳头吓走了。
他把莉娜放在床上,然后写了个纸条,大概意思就是去了阿红那里,非常感谢她,以后有困难可以来找他,还留了自己的地址。
段虹四周看看,莉娜的屋子脏乱不堪,他转身就走了,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藏在了她床底下,自己留了五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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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有多少像莉娜这样的人生活在f区,他们活着的时候,人生就已经够悲惨了,到了地狱依然脱离不开这种生活,实在绝望。
段虹又来到了去天地银行的那条街上,街边的铁匠铺都在卖力的做工,好像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他想起陈钢那只机械手,觉得好奇,打算找个铁匠问问。
段虹走到一个铁匠面前,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问什么。
那个铁匠看段虹站在面前支支吾吾的,就先开口说道:“要刀啊。”
段虹摇摇头:“我新来的,想打听个事儿。”
“你说。”
“机械手,能做吗?”
那人听到这三个字,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看着段虹:“你问这干嘛?”
段虹看铁匠脸色变了,心里有点虚,就打算把清龙帮搬出来撑撑台面:“哦,没啥,我是清龙帮的,老大让我来打听打听。”
“呵,滚。”铁匠一听清龙帮的,满脸恨意,就差吐口水在段虹的脸上了。
段虹看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敢造次,灰头土脸的就走了。
看来铁匠跟清龙帮的关系不好,他打算换一家问问。
但是他又发现每个铁匠铺面上都挂着一面旗子,上面画着一头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野兽,看着像鹿,长着硕大的犄角,看来这是另一个帮派了。
段虹一路闲逛,到了拳馆。
又见到了那天在车上,坐在他左边的中年男人,这次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是那种殷勤的笑容。
“您来了,我带您去房间吧。”
段虹嘴角微微上挑,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真是美妙。
“行,你带路吧。”
他跟着那人就走到了拳馆的后面,段虹看着眼前这巨大的钢铁结构的楼房,心生赞叹....这他妈才像话!
屋子里的训练设备也很齐全,他放好自己的东西,躺在一百八十度环绕观景台的沙发上,看着整个地狱的模样。
不知怎么,这次的地狱看起来,就比刚来的时候要顺眼多了。
他们这栋楼是f区最高的,可以俯瞰整个f区,地上那些行人们在他的眼里就像一群蚂蚁,段虹把脚放在茶几上,然后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呼....是真的舒坦。
正当段虹享受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又进来了,拿了一些酒递给段虹:“您喝吗?我给您打开。”
段虹皱了皱眉,拿起其中一瓶放在手里:“这怎么清一色的白酒啊,我不喝,有啤酒吗?”
那人痴痴的一乐,说道:“段爷,您见过谁家上坟用啤酒的。”
段虹笑了一声:“哈哈哈,说的也是,我不喝,你拿着吧,哎对了,你叫什么?”
那人低头哈腰的说道:“小弟叫老十七,叫我十七就行?”
“十七?”段虹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好像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就没有家长用数字给孩子取名字了:“你哪年死的?”
“1900年。”
段虹历史也不好,也不知道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很乱就对了,他点了点头,让十七给他再拿两包烟过来。
十七一拱手,便退下了。
...
...
...
段虹呆着无聊就又到了拳馆,看见有五六个人在那边练拳。
他一想,自己也有日子没练了,活动活动了肩膀,也跟着他们练了起来。
可是他的目光总像那些人那边瞟,有一个人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就走近了点,打算仔细看看。
我靠!这不是张峰嘛!上个世纪的传奇拳手,都代表中国打到美利坚去了!
段虹有点激动,但还是壮着胆子走到了跟前。
“峰哥?”段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张峰一回头,把段虹吓了一跳,他的左半边脸几乎消失了,整个都凹陷下去,真让人头皮发麻。
“你知道我?”张峰问道。
段虹点点头:“知道,我也是练拳的。”
“师父谁啊?”
“跟着贾梅学的。”
“哦...他啊。”张峰用仅有的一只眼上下打量着段虹:“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段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怎么样,快进局子了。”
“哈哈哈。”张峰大笑:“咱们这行,要不横死街头,要不就牢底坐穿,没一个好下场。”
段虹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不过确实如张峰所说的那样,他们这行,能死在擂台上,就算是最好的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