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耐了两天,姚佩瑜再也不想等待司薄年主动坦白,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只怕想从他嘴里听到孙女的下落,比登天还难。
所以姚佩瑜没再交代任何人,带着老于,直接杀到了陆恩熙的住处。
车子进去盘山公路,一路上姚佩瑜的脸上都无比难看。
眼瞅着风景越来越熟悉,距离儿子的半山别墅越来越近,她心情彻底坏到极点,不禁箍紧戴着绿宝石的手指,冷声道,“老于,看出来什么名堂了吗?呵呵,特意在身边选个房子给那个小蹄子住,就是在我眼皮底下金屋藏娇呢!”
老于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向驾驶席后面的姚佩瑜,颔首道,“大小姐先不要生气,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今天起床太早,更不适合动气,一定要注意身体。”
姚佩瑜痛心道,“知子莫若母,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他这是要跟我对抗到底啊。”
老于也不敢跟她争辩,只是宽慰道,“少爷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而且这些年来,在公司方面,少爷的决定一次也没出过差错,您可以相信他。”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能混为一谈吗?我看那个陆恩熙就不是好女人,有她在,非得害了薄年。我不能看着他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老于轻声道,“您让我调查陆恩熙,我没查出明显的错误,或许……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小小年纪就心机不纯,当时她还在读大学,就巴结上我的儿子,还趁公司遇到危机,提出用联姻来提供援助,逼得我儿子不得不点头,有这种深不见底的心机,她能是什么好人?”
老于不再说话,只能颔首。
对于陆恩熙,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讨厌。
以前偶尔在司家看到陆恩熙,他基本绕着走,陆恩熙却主动打招呼问好。
过了一会儿,姚佩瑜又心烦意乱道,“梁超颖也是个不争气的,给她提供那么好的机会,就差亲手把她送到薄年手里,她竟然做出让我失望的蠢事!”
老于道,“梁小姐抢救过来了,伤的不轻,以后的生活肯定有影响,现在她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少爷。”
“她本就配不上!要不是薄年的腿……算了,也怪她自己没福分。只是对她小惩大诫一番,她跟我玩儿自杀那套,现在的女人,心眼儿真是不少。”
老于点头,若说心机,他反而觉得梁超颖的心机更深,“是。”
司薄年让林修晨把她送到司家别墅,姚佩瑜自然不轻易放过。
一番言语讽刺和体罚之后,梁超颖找借口去洗手间,谁知她爬到顶层阁楼的最高处,纵身一跃,用最极端的方式表示道歉的诚意。
与其说诚意,不如说是对姚佩瑜的控诉和诅咒。
姚佩瑜心烦得按着眉心,多年的偏头痛病症,最近几天犯得越发频繁了。
老于看她不舒服,声音更低一些,“大小姐,梁超颖这件事,少爷好像已经摆平了,不然以梁庆国和张敏的性子,必然借题发挥,敲诈一笔,闹得人尽皆知,就算不能实际打击您的威严,至少膈应膈应您。”
姚佩瑜拿开额头上的手,看着窗外晨光熹微的山景,脸上三分欣慰,七分郁闷,“算他还记得有我这个母亲,不枉费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为他打算。”
老于点点头,忙答道,“是啊大小姐,少爷不擅长表达,但他事事都想在您前头呢。”
听了一路上的好话,姚佩瑜的心情终于稍微好了一点。
不多时,车子到达陆恩熙的住所,大概扫视一眼不算很大却精巧的小别墅,姚佩瑜再度冷笑,“这就是他不久前买的房子?”
老于顺着她的视线,再次将房子看一遍,踩点时,他看的匆忙,今日才发现房子布局格外讲究,十分宜居,“是的大小姐,少爷高价买来的,没想到是为了给陆小姐使用。”
姚佩瑜嘲讽的冷笑道,“我猜陆恩熙还不知道这个房子是博年的,你信不信?”
老于笑了笑,恭顺道,“以少爷的脾气,我自然相信。”
司机在车上等待,姚佩瑜带忠仆老于走进别墅院子,铁艺缠枝矮门没锁,老于一推便开了。
姚佩瑜又是一声冷笑,陆恩熙使用的东西,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你确定,那孩子就在这里?”
老于道,“没错,我上次就在这里看到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只是离得远没看清楚。”
姚佩瑜有些期待,更多的是愤怒,作为她的孙女,她当然喜欢,但是想到孩子是陆恩熙生的,顿时又反感,“那孩子若真是司薄年的孩子,司家一定要把孩子带回去,绝对不能丢给陆恩熙!”
“是大小姐,以司家的能力和权力,陆小姐无论如何也争不过,何况,孩子在司家,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和照顾,陆小姐如今只是一个负债累累的债奴,拿什么培养小小姐呢?”
姚佩瑜盼着儿子遇到门当户对的女人,盼着儿子早点结婚生子,见别人的孙子孙女,心里不是没有嫉妒,如今终于要看到自己的孙女,心中难免期待。
虽然只是个女孩,她还是有些失落,但孩子可以再生,女孩就女孩吧终归是儿子的骨肉。
【侄女儿!!哇!!!!!好可爱啊!!!】
【哇!!你真是我哥的女儿啊?你爸爸是谁啊?】
还没走进房门,姚佩瑜突然听到司琼华的声音。
侄女儿?
我哥的女儿?
一些列对话冲进耳朵,姚佩瑜脚步不由顿住。
老于将视线看向姚佩瑜,低声道,“大小姐……好像是琼华小姐?”
姚佩瑜暗暗啐道,“好啊!好一个司琼华,连她都知道孩子的存在,陆恩熙好心机好手段,准备各个击破,将司家的老少都拉入自己的阵营?!”
脚步加快,姚佩瑜脸上怒火越发明显,她一把踏进门槛,厉声道,“琼华!”
“干嘛……啊?”
干嘛两字还有几分不爽,看到姚佩瑜那张盛怒中的脸,最后一个啊一个急速转弯,变了调儿,活脱脱被枪子打中的小鸟儿,瞬间蔫了。
司琼华松开朵朵,乖巧得咧嘴笑笑,“伯……伯母啊,您……您好……早啊。”
才几点?她要不是渴醒了起来喝水,这个点根本不可能起床。
姚佩瑜没理会司琼华,而是转头看向了楼梯口的陆恩熙。
几乎同一时间,陆恩熙也看到了盛气凌人的前婆婆。
陆恩熙还穿着睡衣,脸和头发都没来得及收拾,也精神装扮之后的姚佩瑜,俨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此一对比,越发显得鸿沟天堑无法跨越。
姚佩瑜尊贵雍容,贵气袭人,一开口便是司家夫人特有的优越感,“陆恩熙,你每次都让我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