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雅慌乱的撒谎,企图可以蒙混过关。
可眼尖的人早就看见了赵紫雅把人推下去,于是当众站出来戳穿指责。
“赵安家的女儿怎么教育的这样?我亲眼看见她把人推下去,现在居然当众撒谎否认!这么小的年级做事就这么坏,以后还了得吗?!”
赵紫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以前就算她真把同学打伤了也无所谓,她家有钱,随随便便就可以摆平。
可今天她推的人是鹿朝朝,更是在自己姑姑为了表哥接风洗尘开设的家宴上捅了娄子把人推下去。
赵紫雅母亲听见外面闹哄哄从休息室出来时,一打眼就看见了站在二楼楼梯口的赵紫雅和倒在地上的温凌。
“这,这发生什么了?”赵紫雅的母亲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大的功夫居然闯出这种祸来。
温母看见这一幕差点昏过去,她怒极地指着赵紫雅和赵紫雅的母亲:“林芳,你到底教出了个什么女儿?!今天是我给儿子接风洗尘的大宴,先是打碎了香槟塔,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从二楼推下去,你们是诚心想和我作对是吗?!!”
赵紫雅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想想以前一样可怜兮兮地服软认错。
以前自己做了错事,只要一撒娇姑姑就会原谅她的。
“姑姑,我不是故意...”
“闭嘴,别叫我姑姑!”温母厉声厉色地打断了赵紫雅的话。
“温凌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多年的亲情,我早就把他当成了我的儿子。连我们自己都没说什么包容不下他的话,你们一个个在这里算盘打的噼啪响。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温凌就永远都是温家的儿子!”
温父从三楼的会客室出来就看见了温凌躺在地上,温母气的大声斥责的一幕。
“怎么回事?小凌怎么了?”
温母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到底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
“问问你的那个好侄女吧。”说完,温母就赶紧走到温凌身边想要看看情况。
120来的很快,温凌直接被担架抬走了。
容野的眼神此刻已经阴冷至极,他扯了扯领带,原本眉宇间的从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压迫感。
“你先跟着上救护车。”
“你要干什么?”温冽瞥了他一眼,问道。
容野直直地盯着二楼傻站着的赵紫雅,仿佛下一秒就能扭断她的脖子。
“给我的小朋友撑腰。”
温冽微微摇头,嗓音里几乎淬了冰渣:“不用,我妈已经跟着去了。”
“我也得留下来,给我弟弟讨一个说法。”
于是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地接触了一下,随后快速撇开。
“赵小姐之前在知道我不是温家儿子的时候,为了阻止我拿到奖学金,不惜找人殴打我,我出于自卫反击,她恶意剪辑匿名检举给学生会,导致我因为斗殴失去了奖学金。”
“后来甚至为了把我一脚踩死,不惜把我曾经家庭的种种不堪公诸于世。现在知道我是温家的亲生儿子,而温凌是被抱错的孩子以后,她如法炮制,又在论坛上大肆造谣温凌。看来赵小姐对于温家的继承人是谁很有决定权啊。”
温凌的几句话直接把赵紫雅推到了舆论的顶峰。
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心思恶毒落井下石不说,在得知温凌不是亲生子以后直接翻脸不认人,就这样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女儿,他们父母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一时间人群里的目光看向赵紫雅时已经变了味。
赵紫雅仿佛被扒光了衣服凌迟一般,她用尽全力的嘶吼:“你胡说!你根本就是撒谎想要害死我!我不认识你!”
“是吗?”容野忽然接过话茬,他从人群中走出来,所有人下意识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他手中把玩着一个黑色的录音笔,修长的指尖微微捏着,几乎是瞬间,赵紫雅的冷汗就下来了。
如果这个东西被当众曝光,她就真完了...
赵紫雅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冲下楼夺过那个录音笔,可她穿着细长的高跟鞋,又是厚重的长款礼裙,直接就踩在裙角狠狠滚了下去。
容野看着赵紫雅狼狈地匍匐在自己脚边,如同上位者在睥睨臭虫一般,玩味地按下了播放键。
赵紫雅和温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所有人的耳朵。
“听见了吗?赵家的小姐说了,如果温凌敢把她陷害的事情说出去半个字,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
容野的嗓音低沉,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眼砸下来,都足以激起千层浪。
“刚上大学还没步入社会就已经开始学会用人命威胁别人了,我很难想象赵小姐以后出了社会接手公司以后,是不是也要把刀架在合作商的脖子上威胁?”
“有这样的女儿,让我很难不怀疑赵家两位长辈的人品。以后周家将会断绝和贵公司一切的生意往来,我实在难以相信贵公司的人品。”
容野是谁?周家的太子爷。刚刚接手公司就经营的有模有样风生水起。
手腕狠辣果断,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
甚至严重点讲,容家,那就是行业标杆,是绝对的龙头企业。
听见容野这一番话,不少人都有些动摇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来容野和温家的小公子关系不错,而且温家现在和容家的生意走得很近。
温凌受伤,容野这个时候说这个话,摆明了就是要给温凌撑腰。
那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和温家对着干,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更何况赵家本来就是小公司,也创造不出什么太多的利润。
这样一来,高下立见。
赵紫雅母亲险些昏过去,这个时候撤单子,那她们家这半年都白忙活了。
“小容总,我们家紫雅还是小孩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您...”
“抱歉,打断您一下。”容野不给赵紫雅母亲辩解的机会,薄唇轻启,眼底甚至带着讥笑:“在我的认知里,只有14岁以下的,才能被称作儿童和小孩子。赵小姐我如果没说错,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吧?难道二百多个月也能算婴儿?”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您也看见了您这段话在大家听来多么滑稽。成年人就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后果,在您家里她是孩子,在我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温冽忽然弯了弯唇角。
以他对容野的了解,这小子刚刚一定是想说狗都不如,只不过碍着大众面前的素养憋住了。
温父的脸上带着罕有的怒气。
他是个真正意义上不折不扣的商人,即便生气也会含蓄地隐藏,喜怒不形于色。
“这么多年我们家没少帮衬赵家,我念着你们是小蓉的弟弟和弟媳,对你们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温凌就算再差,那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你们居然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真当我死了不成?”
“从今天开始,我们两家划清。”
赵紫雅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脸色惨白,今天要是一场梦就好了。
明明...她只是想给温凌点难堪,然后把他赶出去,再趁机和亲表哥拉进一点距离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鹿朝朝犹不解气,站出来补刀。
“我与赵小姐无冤无仇,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害我滚下楼梯。赵小姐也应当给我道歉,我也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鹿朝朝的父亲和温父一起下楼的,看见自己的女儿被推,顿时脸色就沉了。
“这事赵家不给一个说法,我们就会走司法程序。”
场面乱成一锅粥,赵紫雅母亲呜呜直苦,问询赶来的赵父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赵紫雅更是两眼一翻接受不了刺激昏倒过去。
............
温凌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吊顶也不是惨白的颜色。
床头有送来的鲜花,很香。
身上的疼痛哪怕自己轻轻喘气,都会引起无数连锁的疼痛。
温凌的脸色惨白,勉强动了动脑袋。
忽然有人从浴室走了出来。
温凌看着容野懒散地穿着浴袍,头发还带着湿气地往下滴水。
那结实的胸肌以及水珠一路向下滚划过的腹肌和人鱼线,温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花。
容野走到温凌床边,脸色有些诧异:“醒了?”
他将床的角度倾斜了一点点,让温凌更舒服一些。
“你的肋骨有一点骨裂,左臂手肘关节处骨折,要在医院观察几天。”容野的嗓音低沉,带着罕见的温柔。
温凌眨了眨眼睛,他张开口想要说话,可只要稍稍用力,骨裂的地方就疼的要命。
容野吻了吻温凌的额头:“乖,不用说话,想要干什么用平板写给我。”
温凌艰难的捏着笔,在ipad上写道:【鹿朝朝怎么样了?】
原本的笑意一点点冷了下去,容野薄唇微微抿了抿,随后掀开眼皮去看温凌。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能让我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