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面色惨白,他想要解释,可是一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脚踝上的锁链还握在容月的手中。
他努力想要挣脱,可容月抓着链子的手紧紧捏住,足铃在静谧的房间里叮当作响,徒增暧昧。
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致。
容月原本还翘起的嘴角彻底抿了起来,他身上还带着血渍,望向戎余辜的目光阴沉又忌惮。
两个人宛若刚从尸山中爬出来的杀神一般,在空气中遥遥对视,周遭卷起来的空气几乎让人胆寒。
“嗤。”戎余辜率先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他轻嗤一声,阎罗般的面容上还染着血渍:“还真是如蟑螂一般打不死。”
容月将自己身上狰狞的疤痕遮盖,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戎余辜,你以为我是那些又老又蠢的老东西?没用的,你杀不掉我。”
“是么。”戎余辜手中握着剑,剑刃淬着尚还温热的血:“既如此,朕便再杀一次。”
他身法极快地逼近容月,容月连忙掏出匕首抵御,身上有旧伤,容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剑身剖开血肉刺入容月的腹部,戎余辜因为血腥气兴奋起来的眼底眼底带了些许遗憾,语气轻飘:“啧,歪了。”
容月的腹部炸开大朵大朵的血花,温凌坐在床上吓得已经忘了尖叫。
“不愧是天煞孤星,两个时辰就能从万人鬼阵杀回来,还能破了我的人盅。”
戎余辜将剑刃又刺进去几分,狭长的眉眼带了些许讥讽:“那种垃圾也配拌住朕?不过罗刹门主竟然精通如此多的邪魔外道,朕倒是始料未及。”
容月狠狠咳出一大口血,他硬撑着露出一抹笑容:“没用的,你留不住温凌,也保不住你的皇位。天煞孤星...怎么配成为真龙天子?”
谁知戎余辜闻言竟然笑的更加肆意,他剑眉高挑:“那你可得好好看看,朕是怎么得到温凌,又是怎么倾覆这江山的了。”
捏住一旁已经被吓傻了的温凌,戎余辜狠狠吻了上去。
唇舌抵死缠绵,温凌终于回过了神,身体仍旧僵硬地不敢动弹。
看着小家伙晶亮且有些微微肿起的嘴唇,戎余辜轻轻舔了舔嘴角,目光轻蔑又悲悯地看着容月。
“啊,朕忘了。你...哪里有命见到那一天呢?”
这对容月来讲几乎是致命的羞辱。
他的小百灵鸟此刻正被别人压在身下用力吻着,自己也身受重伤无力抵抗。
似乎刚刚说过的一切的话,都应验在了自己的身上。
何其讽刺。
容月的眼底闪过一抹疯狂,他指尖微微捏紧,随后‘彭’地一声,周身涌起呛人的烟雾。
温凌被呛的泪流不止,疯狂咳嗽。
戎余辜用帕子包裹住温凌的口鼻,又抬起宽大的袖子把他揽在怀里。
容月已经消失不见,唯有地上大片大片暗红浓稠的血渍证明着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温凌依旧看着那一大滩血渍怔怔出神,他手心冰凉一片,被戎余辜握在掌心轻轻捂着。
“怎么,心疼了?”戎余辜的语气淡淡,看着温凌时也没什么起伏。
温凌错愕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他...会死吗?”
戎余辜轻轻翘了翘唇角:“与其关心他会不会死,不如多想想自己。”
按着温凌的肩膀把人压在床上,戎余辜眸光中淬着寒意:“他都碰你哪了,嗯?”
温凌咬着嘴唇不敢说话,戎余辜捏着他的腰肢,另一只手拨弄他的嘴唇:“说话。”
“脚踝...还有脸。”温凌垂着眸子小声说着。
“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我不介意换点其他我喜欢的方式。”戎余辜看着那被自己吻的糜艳的嘴唇,语气暧昧。
温凌身子又是一抖,随后颤颤巍巍张嘴:“手臂,他碰了手臂!”
戎余辜眼底阴沉一片,他直接把温凌打横抱起,踩着已经被自己踹碎的门走了出去。
水雾蒸腾的温泉眼环境清幽,戎余辜把温凌身上的衣服脱了下去,又解开他脚踝上的足铃。
坐在泉水里,四肢百骸都得到了舒展,温凌原本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片刻。
戎余辜将那足铃轻而易举地捏碎,他将温凌的身体拢入怀中,轻轻将水撩在温凌的身体上。
“这足铃脏了,改日为你换一个新的。”
温凌感受到身后结实且充满荷尔蒙的野性力量,脸红的不像话。
戎余辜清洗着温凌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温凌眼角垂泪想要把脚踝从他的腿上抽回来却又被死死捉住。
“轻一点...”
看着被搓红的皮肤,戎余辜的眸光暗淡中带着诡异的光泽。
温凌的皮肤太白了,月光的映射下,像是会发光的精灵。此刻红痕在脚踝上交错,反倒带了些许破碎凌虐的美感。
戎余辜摩挲着那如上好羊脂玉一般细腻的皮肤,目光死死盯着温凌。
“为什么总是想着逃跑呢?你也要像他们一样背叛朕么?”
温凌想起戎余辜登基时是踩着尸山血海染着无数人的血才有了今天,瞬间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我没有逃的!今天上午的时候有个婢女进来,叫我贵人,还说你准备了汤给我让我喝。陛下从未叫过我贵人,那婢女言行举止也很奇怪,所以我就没喝。”他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释,倒豆子一般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戎余辜捏着温凌柔软的后颈:“朕该信你吗?”
温凌觉得委屈,他咬着嘴唇眼角氤氲这水汽:“若是陛下不信的话,奴才也没什么能辩驳的了。”
戎余辜的眉头忽然微蹙,他捏着温凌的下巴慢条斯理的纠正道:“以后不准再称自己为奴才。”
他视若心头珍宝的人儿,恨不得将他永远困在金屋中成为只供他一人独有的金丝雀。
把温凌从水中捞起来,仔细帮他擦干净身体又披上外袍包裹好,戎余辜带着他出了院子。
这是温凌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走出这个院子。
温凌在宫中当差也有些时日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
或许是某个偏僻的冷宫也说不准。
可就在走出大门时,温凌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牌匾。
凤栖宫。
温凌睁大了眸子,他抬头看着戎余辜,整个人仍处于巨大的冲击中。
他被锁了这么久的地方,居然是凤栖宫?!
若是被朝中大臣知道,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凤栖宫自戎余辜继位后就一直都是封锁的,从未有宫人靠近过,所以他对这里也不熟。
戎余辜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搂着温凌冷声道:“里面处理干净。”
“是陛下。”宫人们手脚麻利地拎着工具鱼贯而入。
“陛下,这样不合规矩,会被诟病的。”温凌看着凤栖宫的牌匾,心中忽然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戎余辜站在养心殿的院前抬起头看着皎洁明月,眯着眸子嗤笑一声:“规矩?朕立于万人之上,朕就是规矩。”
............
温凌被关在了养心殿中,彻底成了龙床上藏住的娇娇。
脚踝上已经被锁了新的锁链,比起之前的那一条,更是精美的有之过而无不及。
容月似乎失去了音讯,然而心脏忽然的钝痛却让温凌头皮一麻。
明日就是十五!糟了!!
如今罗刹门被灭门,容月也不知所踪,若是明天没有解药,他就只能等死了。
心脏偶尔涌起的钝痛似乎是在提醒温凌,他忍不住揪着衣襟,开始思索对策。
是夜,戎余辜换下衣袍看着心事重重的温凌,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今日有不长眼的东西惹你了?”
温凌摇了摇头,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明日就是十五了,我身上罗刹门的毒还没解。如果明天没有解药,可能...”
戎余辜眼底淬着冷意,他吻着温凌的额头,大手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
“朕会想办法。”
到了十五当天,温凌的心口开始剧烈疼痛,耳朵嗡鸣视野失焦,他大口喘着气希望得以缓解,却痛的更加厉害。
脚踝上的链子今早被戎余辜解开,温凌下意识朝着外面跌跌撞撞走去。
戎余辜不知道去了哪,一直到天黑也没回来。
不知不觉间,温凌又走到了御花园。
上一次,他就是在这遇到了九王爷。
他似乎与罗刹门有些瓜葛,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解药...
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厉害,温凌跪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的身前蹲下了一抹身影。
那人披着黑色的披风,看着有些许熟悉。
他轻轻抵着自己的,眉眼细细描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温凌的视野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他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眯着眼睛努力让视线对焦。
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席卷前身。
忽然间,宫中大乱,宫女太监们跑做一片。
“陛下中箭昏迷了!护驾!!”
‘轰’
温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了花,连带着身体都冰冷僵硬起来。
耳畔响起熟悉到致命的嗓音,那人带着得意的轻笑,轻轻搂住温凌。
“我早就说过,他留不住你,也保不住他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