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腹部被划了一刀,血洒了满地。
晏时归的手拎起兔子的耳朵举到自己面前,随后随手扔在了一旁:“它连自己的主人都分不清,也该死。”
已经被割断喉咙断气的兔子躺在男生的旁边,身体逐渐僵硬。
“杀人是犯法的,如果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可以告诉我们或者交给警察,你这么做完全就是不对的!”乔阿姨大声制止了晏时归,她夺过晏时归手中的刀,心中仍旧后怕。
晏时归歪了歪头,那张精致的脸上依旧带着散漫的笑意,天真又残忍。
“为什么?他做了让我不爽的事我完全可以自己处决他,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你们会杀了他吗?”
乔阿姨只觉得浑身都冰冷又僵硬,这个孩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或者说残忍到令人发指。
“死亡不是全部的惩罚方式,如果他抢了你的兔子,你可以阻止他并且告诉他这是不对的。这个世界不是随着你的心意来的,你也没有资格随意决定别人的性命。”
晏时归不甚在意地扭了扭脖子,随后淡淡开口:“啊,死亡确实不是全部的惩罚方式,只不过他刚好让我很不爽罢了。下次用点别的手段好了,你说得对,总是杀人确实没什么意思。”
明明是让人听了足以浑身发冷的话,可晏时归说出口,却像是在谈论外面的天气。
温凌听完,只觉得脊背都在泛着凉意。
乔阿姨口中的晏时归和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联想到一起。
现在的晏时归心思太深了,根本没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下一步又要作何打算。
即便是现在的他,也依旧崇尚暴力手腕令人发指,可那仅仅是对于触犯到了他的利益底线的人。
一个已经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疯子..远远比精神错乱的精神病人更可怕。
“小时在我们这里待了将近半年在,这半年我们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感受温暖,教给他该有的三观,一直到他家里人找过来把他接走,他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温凌看着乔阿姨,语气试探性的问道:“乔阿姨,您知道他14岁以前的事吗?比如他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乔阿姨摇了摇头:“他来到这之前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即便问了,他也会闭口不提。其实这些事我不应该和你说的,毕竟小时那孩子对于自己以前的事非常的抵触,不允许任何人提及。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对于他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所以这些话,我还是觉得要和你说。”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不忙的时候偶尔也会抽空来看我们,我希望他能幸福。”
温凌点了点头,严肃又认真的做出保证:“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晏先生的,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他,如果不是他,我也远远没有今天的一切。对我来说,他是最重要的存在了。”
小家伙长得有些幼态,偏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正经的像个小大人一般。
“是么?那可得麻烦你好好对我了。”不知何时,晏时归站在温凌的身后,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
温凌神色震惊地转过身去,看着自己身后的晏时归,瞬间脸颊红的要命。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听见了多少!!”
“不多,也就是你的那段真情流露的告白而已。”晏时归戏谑地看着温凌,抬手恶劣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温凌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呜,完了脸都丢光了。”
“怕什么,早晚都要知道的。”晏时归把人拎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乔阿姨点了点头:“天黑了路不好走,你们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几个人从阳台出来时,发现小弥正坐在轮椅上和乔叔叔聊得有说有笑。
乔叔叔一会扮鬼脸一会跟小弥说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遇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小弥瞪着圆圆的眼睛听得认真极了。
“看来他们相处的很好。”乔阿姨笑着捂嘴,望向小弥时眼底带着慈爱。
“他能适应我就放心了。”温凌有些欣慰地看着乔叔叔抚摸着小弥的头,一下一下,温柔又包容。
“他之前的生活一直都很苦,很没有安全感,以后就要麻烦您了。”温凌把小弥的事说给了乔阿姨,听得乔阿姨眼睛里直闪泪花。
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你放心吧,我跟这孩子有眼缘,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小弥,我们要走了。”温凌走到小弥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小弥微微一怔,随后红着眼睛回握住温凌:“谢谢你,小凌...能有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我也是,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
上车后,温凌看着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乔叔叔和乔阿姨,忍不住有些感叹:“他们真的是好温柔的人,小弥一定会幸福的。”
晏时归慢条斯理地挠着温凌的下巴,看着小家伙在自己的指尖处舒服的直打呼噜,淡淡开口:“他的事我已经解决完了,你的目光差不多该回到我的身上了。”
温凌一愣,他抬起头,似乎没想到晏时归会说出这句话。
“所以...您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在忍着吗?”
晏时归懒散地轻哼了一声,指尖捻动着佛珠:“不然呢?我并不喜欢你的目光分散给一些不相关的事物,只不过这是你想做的,所以我会帮你。”
温凌看着坐在车上矜贵又沉稳的男人,缓缓张开嘴:“忽然感觉...我完全不了解你。”
明明是不喜欢甚至厌烦的事,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帮他。
他知道的,这是出于爱。
毕竟以晏时归的行事作风,一个商人,从骨子里都透露着利益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明明坐的这么近,却又感觉离的无限远。
“想了解我?”晏时归挑了挑眉,倒是有些颇感意外。
“嗯,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温凌趴在晏时归的腿上,闷闷的开口。
晏时归的眼底有情绪微微晃动,他抬手摸着温凌的脑袋,语气慵懒:“这可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在回避这个问题,显而易见。
温凌的手心微微攥紧,心脏像是被轻轻刺了一下。
............
温凌回到学校上学后,熊阳和小弥双双离开后整个班级清冷了很多,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白星宇再也没有出现过。
温凌对这些并不在意,他每天都正常上学放学,坐着晏时归的车回家。
看着晏时归抿着的薄唇,温凌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非常不好。
“是出了什么事吗?”温凌轻轻拉住晏时归的蹭了蹭。
晏时归把玩着温凌的小手,黑沉的眸子中带着荒芜的情绪:“今晚要参加晚宴,你和我一起去。”
晚宴?
什么晚宴要带着他去?
温凌心中有些疑惑,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乖乖点头:“好。”
他和晏时归的事并没有人尽皆知,在所有人眼里,他仍然是晏时归的宠物。
他情绪不好明显是不想参加这个晚宴,那么带着自己去肯定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
换好了衣服,温凌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跟着晏时归坐车去了宴会的场地。
坐落在半山腰的庄园里没有一处不透露着奢靡精致,和晏时归的住处一样,是最标准的中式古宅。
“一会在里面,自己乖乖找个角落坐着,别随意和别人搭话。”晏时归开口嘱咐着,语气不明。
温凌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不跟他们说话。”
宴会里的人他根本不清楚都是什么身份,说多错多,很容易给晏时归惹麻烦。
跟在晏时归的身后进到主场以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
“时归可算来了,你姑姑一直都很惦记你,刚好今天有机会,能聚聚。”
晏时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么,我怎么记得前几天的资金纰漏,好像就是她手底下的子公司出的事?”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的气氛瞬间凝固。
“你大姑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问题,这...”
“既然知道年纪大了,不如早点在家里好好养着,不拿手的事该少做。”晏时归没有半分想要给面子的意思,话语尖锐。
温凌找了个空隙坐在角落,他的眼睛盯着四周,忽然察觉到了两股极其明显的实现。
微微转头,温凌的眼睛下意识瞪大。
是祁言和祁墨。
两人穿着西装,正望向自己,唇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温凌的听觉灵敏,很快就听出了他们说了什么。
“我们知道晏时归的秘密,要是想知道的话,就来后花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