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寒回到了玫瑰庄园，依旧捧着平板，在看那份协议。
所谓的替身协议，其实要求也很少，不过是让她陪自己吃饭、逛街、参加酒会，多待在自己身边罢了。
五百万一个月的费用，沈郁寒自认为不算低，但是差点忘记，龙西晴压根就不缺钱。
沈郁寒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他很少会被人拒绝，尤其是这样不留情面的拒绝。
以他的脾气，现在就应该直接将这份协议删除，断绝这个一下子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无比可笑的念头。
可是——
沈郁寒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她穿着纯白的衣裙，站在视线的终点，她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词汇的化身。
她朦胧的像一团云，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没办法抓住她的衣角。
沈郁寒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自己爱她，无可救药地爱着她。
那是他得不到的白月光，已经离开他很久了，岁月并不能带走他对她的思念，反而让爱意如藤蔓肆意生长。
好痛，心里觉得好痛。
沈郁寒用手压了压心脏，很快，他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龙西晴。
她的出现犹如一剂良药，缓解了沈郁寒心脏的抽痛感。
她和自己的白月光实在是太像了，就好像，从她身上可以弥补过往一切的遗憾。
今天在机场，她同样也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笑意浅浅。
虽然她是个男人，但是，她的确很像他心里的白月光。
她今天一定是故意穿成那个样子的吧？
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害臊。
等等，她说自己是女人，可是裴枕意说她是男人。
她到底是男是女？
沈郁寒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是因为性别，还是因为心底的白月光。
他干脆站起身，站在落地窗外，抿着唇思考。
沈郁寒所在的楼层是八楼，落地窗的视野又极好，他一眼便看到在花园中和谢星时有说有笑的龙西晴。
挽起的双臂不由放下，他脚步向前，人几乎快贴到了玻璃上，双目灼灼，眨也不眨地盯着花园里的情景。
那晚在健身房里的场景重现于沈郁寒脑中，他和谢星时的交集并不多，两个人说到底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可是那一晚，谢星时明显对他有敌意。
这莫名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不会是——
楼下花园中，谢星时正在和龙西晴说着什么，他说完之后，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看起来相处十分和睦。
龙西晴指了指花园那边的秋千要去坐，这么幼稚的举动，谢星时竟然同意了，两个人亦步亦趋地来到了秋千旁，等龙西晴坐好之后，谢星时开始为她推秋千。
沈郁寒眉头紧皱，觉得自己似乎发觉了谢星时的秘密。
或许那根本不该被称之是秘密，而是明晃晃的爱意。
可是，谢星时自己不也是男人吗？
沈郁寒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此时龙西晴在他心中的形象，完全是可男可女，似男似女，不男不女。
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沈郁寒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那份契约。他现在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性别对他根本不重要。
只要她穿着白裙子，陪在他身边，做一个乖巧听话的替身就可以了。
龙西晴就算是个男人，也是一个比女人还要貌美的男人，他只贪图她那张脸，不会有别的想法。
做好了决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只有执行。
沈郁寒拿起写有契约的平板，大步走向了电梯。
龙西晴玩荡秋千玩的很开心，更重要的是，她发觉[一夜热情]对谢星时的影响力非常大，
他对她甚至有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所有的小脾气小算计通通消失不见，事情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乐颠颠的小姑娘正准备去厨房搞点东西吃吃，谁知还没上电梯，就在一楼遇到了沈郁寒。
他从一旁的阴影里走出来，把龙西晴吓了一跳。
“沈总？”龙西晴看着他的侧脸，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
沈郁寒不说话，那张俊朗不似凡人的面孔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将平板电脑递了过来，上面依旧是替身恋人的契约。
“条目改了，你再看看。”
龙西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认真将契约重新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了变化。
她需要履行的义务没有变，依旧是定期陪伴，随叫随到，日常穿白色裙子，模仿白月光的一举一动。
但是，她的福利待遇那一栏变成了空白。
龙西晴不解：“沈总，空白是什么意思？”
沈郁寒递过来一只电子笔，“空白的意思是，你可以随便填。”
“随便填？你的意思是……”龙西晴舒展了眉眼，“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
“嗯，只要我有。”
龙西晴惊叹不已，果然，被她改造过的病毒库威力就是强啊。
现在沈郁寒为了让她当替身，竟然愿意做到这种程度。
“我知道你是龙氏集团的继承人。”沈郁寒淡淡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动听深沉，“你不缺钱，不缺人脉。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能够吸引你的条件。所以，报酬这一栏，你自己填。”
龙西晴简直要笑开花了，她强压下心中喜悦，也没有在上面写什么。
她凝视着沈郁寒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也什么都不缺，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这句台词，还是她和小说里那些深情替身学的，也不知沈郁寒吃不吃这一套。
“只想留在我身边？”沈郁寒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你的贪婪比我想要的还要多。”
“……”
啥都不要了，还贪婪？！
龙西晴真想把这位ai的脑袋撬开，看看他的脑回路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算了，如果你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要什么，就先别写。等你想到了，我再兑现。”
游戏里的钱和股票都是虚拟的，龙西晴就算是写也没什么意义，她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沈郁寒注意到她点头的动作，心脏也随之猛烈地一动。
“你点头了，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