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发现了。
藏在心里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之后，祁雾反而觉得挺坦然的。
他盘着腿坐在地上，并邀请龙西晴一起坐下来。
两个人藏身于人造雾气中，祁雾轻声说起了自己的心声。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粉丝，甚至根本不认识我，所以我可以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他微微抬着脸，眼神在夜幕之上寻找着什么，“最开始的时候，我是一个男子组合的成员，喜欢唱歌跳舞，在什么场合都想表现自己。但是不论我怎么跳怎么唱，都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的信心一点点被击溃，对于这份事业的执着也渐渐消散了，我开始冷脸，笑不出来，就算被摄像机拍到了也不在乎。”
“谁知道……”祁雾突然很无奈地笑了。“谁知道我反而因此火了。”
“因为冷脸反而火了？”
“对。”想起自己爆火的原因，祁雾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
努力笑脸营业那么久一点水花都没有，臭脸反而受人追捧，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其实从今天这场演唱会里，龙西晴也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唱的歌，他跳的舞，要么是忧郁风，要么是冷酷范，全程确实一个笑脸没有。
“同行都很羡慕我只要板着脸就能被人喜欢，但是我……”
“但是你其实很爱笑。”
祁雾没说出来的话被龙西晴一下猜中，他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温声说道：“对。”
他天性热闹爱笑，喜欢搞怪，还有点臭屁小自恋。
但是这些特质，不能够出现在大众眼中。
粉丝们喜欢的，是深沉忧郁的他，而不是那个开朗爱闹的他。
“我时常感到很割裂，一方面享受着鲜花与掌声，但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他们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表情不哭不笑，却让人莫名的触动。
“这也是，我不想让你们来看我演唱会的原因。我也很害怕，你们会和他们一样，因为更喜欢舞台上的我，而不喜欢真实的我。”
祁雾抬起眼睛，他的眼妆因为汗水的冲刷掉了不少，原本圆圆的眼型暴露了出来。
这样的他，才是龙西晴认识的那个他。
她清楚他身上的偶像包袱，更明白他在害怕什么。
害怕不被人喜欢，害怕真实的自己反而比不上戴上假面之后的自己，害怕被朋友们取笑。
更害怕难得没有见过他假面的自己，会和别人一样，抛弃他真实的那一面，去追逐那个不苟言笑的巨星祁雾。
“不会的。”龙西晴给了他一个无比坚定的回答。
祁雾的狗狗眼睁得圆圆的，好像还不是很确定。
龙西晴拍拍他的手背，再一次强调，“不会的。”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一定是先有鸡才有蛋，我先认识了会笑的祁雾，所以我的朋友祁雾就一定是他。至于刚才看到的不会笑的祁雾，他更像是祁雾的某一个分身，是鸡生下来的蛋。”
祁雾本来还挺感动的，但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是说，我既是鸡又是蛋？”
“嗯哼，但是是先有了鸡才有的蛋。舞台上的你，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的你而已。”
“不对。”祁雾皱起眉头反驳，“我觉得是先有蛋才有鸡，鸡是从鸡蛋里面孵出来的呀！”
“那没有鸡，哪来的鸡蛋呢？”
“不对不对！”
……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没有旁人的演唱会舞台上，争辩起了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吵到最后因为声音太大，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大家发现圈内有名的酷哥祁雾正在叉着腰和另一人大声辩论，争得面红耳赤，激情昂扬。
助理小可两眼一黑，对着舞台上的祁雾大喊：“哥！别吵了，你人设快崩了！”
正在兴头上的祁雾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别来烦我，忙着呢！”
他今天一定要赢了龙西晴，证明世界是先有蛋的！
至于什么偶像包袱，什么人设，管他呢！他就是要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