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黎羽霏看到一个女孩子对楚淮鞠躬,显然被救的男子是她重要的人。
顾不得楚淮的叮嘱,黎羽霏朝他跑过去,她重要的人就在那里。
楚淮的衣服染上了灰烬,刘海也有些乱了,他现在那里,却依然宛如神祇。
看到女孩儿,他微笑。
下一秒,黎黎羽霏猝不及防地将他抱住,闷闷的声音满是后怕和恼怒,“如果你出事了,要我怎么办?说好了让我相信你,却完全不顾危险,楚淮,你就这么不负责任吗?”
轻轻地楚淮抱住了她,右臂受了伤,鲜红的血汩汩往下流,“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承诺过的我都记得。”
黎羽霏推开他,杏目圆睁,“换位思考,你敢相信我吗?”
余光瞥到他胳膊的血迹,她又气又心疼,“如果今天冲进去救人的是我,你是什么心情?”
明火已经扑灭,消防员采取下一步措施。
被救的男子脸上都是灰,看起来狼狈极了,再女生的搀扶下,他走过来,对黎羽霏说:“这位是你的爱人吧?很抱歉因为我让他陷入危险。但是请不要怪他了,他真的是很好的人,为了陌生人都肯冲进火场,若是为你,他都肯拼命。”
男子看起来比他们年长一些,抹了把眼底,黎羽霏冷笑,语气不善,“是我的话才不会陷入危险给别人添麻烦。”
男子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通红。
“好啦,宝宝别生气了,”楚淮拉着黎羽霏的手,像只委屈的大狗狗,“伤口疼,我们去医院吧,好吗?”
黎羽霏睨了他一眼,“疼着吧!”
然后走进之前吃饭的餐厅,买单后才出来。
方才的一幕餐厅老板也看到了,因为楚淮的见义勇为,给他们打了八折。
黎羽霏伸出右手,“车钥匙给我。”见楚淮犹豫,冷笑着说:“怎么着也比伤员开车稳妥。”
拿到钥匙,她往停在前面的宝马走去,丢下一句:“放心,我是持证上岗,不会像某人那么不负责任。”
楚淮轻笑,看外表你以为她是个甜妹,其实是个拽姐,这以后家庭地位堪忧啊!
他说附近就有医院,黎羽霏按着指引,熟练驾驶着。
第一次坐她开的车,第一次在副驾驶的角度看她,别说,是另外一种赏心悦目。
达到医院,挂了急诊,医生为他处理上口。
没有了袖子的遮掩,那伤口更加触目惊心,黎羽霏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愤怒的小火苗又开始熊熊燃烧。
伤口进行了缝合,医生说了注意事项,建议可以出院了。
黎羽霏不同意,神色紧张地说:“伤得这么重,不需要住院吗?至少得打消炎针吧?”
很少见到这样的家属,还主动要求住院的,出于慎重,医生到也同意了,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挺不好惹的样子,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再来闹,犯不上。
病房里,护士输完液就离开了。
楚靠坐在床上,右手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
黎羽霏双手环抱现在床前,冷若冰霜的样子。
“那个,今天天气挺好的,阳光多充足。”楚淮赔笑找着话题。
“是呢,今天还宜做好人好事。”
事情有点麻烦了!以前从未见她生这么大气,无论是自己贸然出现在她的选修课上,还是擅作主张高调表白,她都气了一会儿就万事儿了。
楚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怎么说呢,有点棘手,但更多的是窝心,毕竟她生气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她对黎羽霏伸出手,后者犹豫了下,慢吞吞走过去,坐到床边。
楚淮握住她的手,或许是吓到了吧,冰冷得如初冬的雪花。
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楚淮说:“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和我自己……”
女孩儿脸色很不好看,鼻尖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看得人心疼。
黎羽霏叹了口气,倒也不是真的恼他,现在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水火无情,你再有本事,又不是专业人员,没有设备,孤身一人去救人,火场情况大多复杂,稍有个闪失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她的眸光黯然,脸上有深深的自责,“我站在马路对面,眼睁睁看着你冲进火海,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出来,那一刻所有不好的念头涌现,我控制不住!恐惧、无力,我讨厌那种感觉。现在甚至觉得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提议去那里吃饭,你就不会受伤。”
说着,她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傻瓜,”她的泪仿佛落在他的心上,楚淮心疼地蹙眉,“怎么能怪你?谁也不想发生意外,而且救人是我自己的决定,怎么就成你的错了?”
黎羽霏握住他的手,目光如炬,带着恳求“楚淮,以后发生危险的时候,你能不能躲远一点,或者行动之前想想我?”
“就当我自私吧,如果报道,我也会为素未谋面的人不好的遭遇难过。但如果那些陌生人威胁到我在意的人的生命,我会很他们!一边是至关重要,一边是无关紧要,我很自私,不需要犹豫就会做出选择。”
“我是你在意的人吗?”很轻地,楚淮问她。
关注点错了好吗?黎羽霏无语。
“我只能答应你,遇事会多考虑一些,也会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鼻翼的钻石闪亮,却不及他的眼神。羽霏说得没错,意外会走向哪种发展谁也无法预知,他能做的,就是尽力让“意外”往好的方向发展。
黎羽霏松开他的手,又失望又释然。他能在很小的年纪就救助流浪的小动物,能在两人只是普通同学关系的情况下就冒险替她承担手术可能失败的风险,这个人,恐怕是把善良刻在骨子里了。
“好吧,我也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黎羽霏耸耸肩,“也许是我太谨慎了。”
她发生意外够想要返校的时候,周围的人也都持反对意见,而现在,生活风平浪静,她好好的活着。
说到底,如今天的自己和曾经的父母亲以及司徒漾有点像,可能担心也多余了吧?
“很开心宝宝关心我,”楚淮抬手,拂了下她的刘海怎么,“你不仅仅是出于谨慎,而是在意我。你说的没错,换位思考,我也会担心你,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他拉着黎羽霏的手,放到胸口。
掌心下,他的心跳沉稳有力。
楚淮说:“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为了你,会尽力让这颗心脏跳动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四目相对,鼻钉和羽毛项链的钻石交相辉映。
黎羽霏忽然倾伸拉近彼此的距离。
她的吻落在楚淮的唇,颤抖着,带着点羞涩。
楚淮有点惊讶,交往以来,每次亲吻都是他主动,羽霏娇羞地回应,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自己,他觉得这次伤得还挺值得。
他的手捧着她的脸,舌尖撩拨着她……
晚饭,黎羽霏买了猪脚汤,说是“以形补形”
楚淮右手活动不方便,黎羽霏一勺勺吹凉,再喂到他嘴边,细心又耐心。
望着他,楚淮的目光渐渐悠远,仿佛透过她的脸看到了很久以后的未来。
“发什么呆啊?难不成呼吸了太多二氧化碳,脑子不好使了?”今天不损他两句,这事儿过不去,总得让他长长记性,“明天得买猪脑汤给你补补脑子。”
“亲爱的,太残忍了,猪猪那么可爱,你不是最喜欢了吗?”楚淮笑得像花一样,似懂非懂的天真样子。
“呵呵呵,你对可爱的定义,挺特别啊!”
楚淮故意逗她,“那是当然,不然怎么慧眼识珠,喜欢上可爱的你呢!”
黎羽霏放下碗,瞥了眼他胳膊的纱布,要是戳戳他的伤口小惩大诫一下,会不会很过分啊?
想了想,还是没忍心下手。
在女朋友的强烈要求下,楚淮在医院度过了周末,星期一才出院。
胳膊虽然还缠着纱布,但不影响开车,黎羽霏不肯,说什么“我可是被学业耽误的秋名山车神,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倒是不假,十来岁的时候她对赛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个阶段的理想是成为职业赛车手。
不过很快就被母亲扼杀在萌芽了,说女生练赛车太危险。所以后来遇到杰克,她才很容易爱上了机车。
在回去的路上黎母打赖电话,过去的周末为了方便照顾楚淮,她没有回家,也如实说明了原因。
听说楚淮因为救人受伤,黎杰夫妇很担心,还想来医院探望,被黎羽霏拒绝了,说她会转达,心意到了就行。
主要是怕楚淮不自在。交往以来,这件事并没有同家里人讲,她想找个时机再说。
黎羽霏看了眼来电,按了免提,“妈,我在开车,跟楚淮回学校。”
乔暮夕:“嘛路上注意安全。楚淮的怎么样了?再多观察两天多好,何必这么着急呢?”
“阿姨,是我,”楚淮说,“谢谢您的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医生也同意了。”
“那就好,楚淮啊,这周末如果你有空的花,到家里来坐坐?我和你叔叔一直想请你吃顿饭。”
楚淮看了眼小女朋友,主要看她的意思。
黎羽霏无奈,“哎呀,请人吃饭可以先通知我,我再跟楚淮约时间啊!您这样贸然问人家,万一他有事还不好意思拒绝你可怎么办?”
乔暮夕没来得及说什么,楚淮率先开口:“阿姨,我周六日都有空,您看什么时候合适,告诉羽霏一声就成,到时我登门拜访。”
只要羽霏不反对,就算有天大得事,他也会腾出时间,何况现在休息日最想做的就是和她在一起,虽说去黎家不能单独相处,但拜访长辈同样重要。
乔暮夕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直接挂了电话,都没跟黎羽霏打招呼。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黎羽霏苦笑,“合着我是工具人是吗?干脆你和我爸妈互留电话,以后单线联系算了。”
“别这么说,”楚淮又是那种千帆过尽,能容纳一切的语气,“阿姨想找我吃饭,都是看在她女儿的面子上,没有你不会认识我是谁。”
“你倒是看的通透。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刚周一,这么早答应,万一到时候有别的要紧事怎么办?”
“不会的,天大的事也没有这个重要。”楚淮看着前方,唇边有淡淡的笑意。
黎羽霏也笑了,他啊,太撩人,且不自知,这才是最要命的。
刚到学校,她就收到了母亲的短信,时间约在周六晚上。
黎羽霏简短回复一句,转述给楚淮。
二人停好车,并肩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叔叔阿姨平时有什么喜好吗?”楚淮问。
黎羽霏想了想,这么多年来,她和父母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以前在m国,他们专注于事业的发展,每天早出晚归。后来二人回到国内,接受了司徒漾的请求接手了霄玥公司,而她则只身去了m国,一走就是好几年。
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不太知道诶,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得考虑带什么礼物呀,总不能空着手去拜访。”
“嗐,不用带礼物,”黎羽霏满不在乎地摆手,“你是他们女儿的救命恩人,礼物什么的,没必要。”
楚淮拉出她的右手,十指紧扣,“现在我可是你的男朋友,这次对我而言不是单单吃一顿饭,而是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当然要好好表现了。”
未来的岳父岳母?黎羽霏脸颊泛红,嘴硬地说了句:“谁要嫁给你呀,臭美。”
“啊?原来你不打算嫁给我吗?可是我这辈子带你不可了,你忍心看我孤独终老吗?”
“哎呀,别没个正经啦!”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总不能让她亲口说:我会嫁给你的,笨蛋。
楚淮笑笑,不再逗她,忽然郑重地说:“羽霏,当初我是救了你,如果受伤的是别人,我大概也会那么做,所以我不希望你对我总是心存感激。你啊,只要爱我比什么都好了。”
“再说了,”他望着天际,目光悠远,仿佛想到了曾经,“你是我喜欢的人,现在又成了我的女朋友,救自己的心爱之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以后呀,不要再说感谢之类的花话了,相比之下,更想每天都听到你说,我爱你。”
心脏被幸福填得满满的,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影子,黎羽霏轻声道:“就算不说,你也在我心里。”
她的声音轻若羽毛,楚淮却听到了。
宝宝,你会爱我一辈子吗?你会吗?
因为是黎羽霏的好友,蔡佳慧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到了和男神共进午餐的机会,当然,她是以电灯泡的身份。
楚淮的右手有伤,进食的速度不快,而且蔡佳慧还发现他的饭量很小,比自己吃得都少。
她悄悄地想,不晓得学校是不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以后可以问问羽霏,嘿嘿嘿。
不过她嘴巴那么严,恐怕问不出什么来。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星期六下午,收拾完毕的黎羽霏快步下楼,楚淮已经等候在那里。
今天的楚淮穿着白色短袖,搭配水洗牛仔裤,以及白色的三叶草板鞋,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上了车,黎羽霏不时打量楚淮,他的伤恢复得不错,日常生活几乎不受影响。
“我感觉,楚淮学长有偶像包袱呢!”她抿着嘴笑,“穿这么年轻,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弟弟。”
楚淮专注地看着前方,“还笑,小没良心的,你知道为了给叔叔阿姨留下好印象我挑了多久的衣服,毕竟哪位做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老男人吧?”
“老男人?楚淮你对自己要求是不是太严苛了啊?”
她的脑海浮现一个画面,楚淮叉着腰,对着一大堆衣服发愁,试了一套又一套,怎么看都都不满意,那场景想想就可爱。
很快,他们就到达目的地。
下车后,楚淮从后座拿出两个印着logo的袋子,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换好拖鞋,二人走进客厅,却空无一人,倒是厨房传来阵阵响动。
“爸,妈,我带楚淮回来了喔!”
闻声,黎杰夫妇从厨房走出来,他手里端着刚洗好的水果,夫妻两个系着情侣款的围裙,真的是秀恩爱于无形。
乔暮夕热情地招呼楚淮坐下。
四人坐在沙发上,楚淮把袋子分别拿给二人,“叔叔阿姨,第一次拜访,我也不知道您两位喜欢什么,就选了两个小礼物,希望二位喜欢。”
他们接过来,袋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盒子,黎杰的礼物是镶嵌祖母绿的领带夹和袖口;
乔暮夕收到的则是一套首饰。
这两个“小礼物”一看就价值不菲,黎杰说:“孩子,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谢谢你,但是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爸,妈,你们就收下吧,你之前都劝过了,没用。这些饰品尽管价值不菲。但是楚淮负担得起,没事的。再推辞倒显得生疏了。”
其实买这两套东西的时候黎羽霏也在场,结账的时候也被那一串零吓了一跳,当即想要阻止。
可是楚淮附在她耳畔说:“我都是你的,就不要在意这些了,否则我会觉得你故意疏远,会非常难过的,嘤嘤嘤。”
额,这位大朋友撒起娇来有点要命啊!
女儿都这么说了,黎杰和妻子也不再推辞,他们让羽霏陪楚淮说会儿,重新回到厨房准备晚餐。
“羽霏,你说我今天算不算来见家长啊?”有长辈在,楚淮的称呼中规中矩,“有点小紧张呢!”
“没看出来,你什么场面没见过?”
楚淮说:“这种场合真的是第一次经历,给叔叔阿姨留下的印象如何,直接关系到后半生的幸福!”
“你就放心吧!”用肩膀碰了碰他,“我父母特别通情达理的,就算知道我们的关系,也不会难为你的。”
“话虽如此,但为人父母,在女儿出嫁得时候总会舍不得。不要那么看我,这种事哪来的经验,我是带入到以后我们的女儿结婚,哎,有点难受。”
黎羽霏抽了抽嘴角,少年,你的想法太超前了。
“不过叔叔阿姨的感情真的很好,连围裙都是情侣款,以后我们也会那么幸福的。”他突然感慨道,视线望着厨房的方向。
黎父、黎母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十菜一汤端上桌。
他们知道楚淮开车来的,就都没有喝酒。
黎羽霏给四人倒满饮料,黎杰端起杯子,对楚淮说:“我和你阿姨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以饮料代酒,这杯,我们敬你,这是差点失去心爱女儿的父母的感激。”
楚淮忙端起杯子,站了起来,无比郑重地看着两位长辈,“应该是我敬您二位才对,谢谢叔叔阿姨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偶女儿!”
他将饮料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想要登门拜访,但是怕太唐突,”看了眼黎羽霏,后者先是诧异,转而释然微笑,“我喜欢羽霏,在她受伤以前就喜欢了。我们正在交往中,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如同爱护生命般爱护她,恳请叔叔阿姨同意我们在一起。”
黎羽霏起身,坚定握住他的手,“爸爸,妈妈,我爱楚淮,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事先他们并没有沟通过是否公开这段关系,就连黎羽霏自己都没想好。当楚淮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这一幕迟早会发生的,也许今天就是最好的契机。
乔暮夕看向丈夫,然后笑了,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早就提醒过女儿楚淮的心思,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当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羽霏并没有特别排斥,而是觉得两个人不般配。
不抗拒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
后来楚淮受伤住院,羽霏照顾他,即使只是出于对方曾帮过自己这个原因无可厚非。但是她说是因为两个人出去吃饭,楚淮不顾自己劝阻非要救人,言语间的担忧不仅仅出于感谢那么你爸爸简单。
说真的,他们夫妻对楚淮是相当满意最重要的是对女儿真心真意,现在的结果,正是乐于见到的。
这些话,乔暮夕现在自然不会说,只是温婉地点了点头,欣慰地说:“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和你爸爸当然会由衷地祝福。”
黎杰说:“楚淮啊,从小到大,我们对小霏都疏于照顾,我和你阿姨一直感觉亏欠她……”
黎羽霏打断父亲的话,眼中闪着泪光,“爸,您说这些干嘛呀!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在一个美满有爱的家里快乐成长,只是令我特别骄傲的事情。虽然我离开过你们一段时间,但是心里有爱,那段时间我并不孤单。过去的日子我很好,真的!”
黎杰欣慰地点头,然后继续对楚淮说:“做父额,无论孩子长到几岁,还是会把她当成小朋友。楚淮,希望你们长久地幸福下去。但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作为父亲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在发生不愉快的时候,哪怕是因为小霏的任性,也恳请你多多忍让一些,这也算是我做父亲的一个自私吧!”
羽霏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但同时楚淮也是别人的心头肉,凭什么人家儿子就得让着你女儿?
道理都懂,到事情就会偏心,这个真的很难克服。
“叔叔,我能明白您的担心。我不敢说,能对羽霏无尽纵容,哪怕大是大非也任由她去,这不现实。但我一定会宠着她。,尽可能让着她,羽霏心情不好,我会哄着她。”楚淮的目光流连在女孩儿的脸上,笑容带着可以融雪的温柔,“羽霏不是会无理取闹的女孩子,若她坚持的和我理解的相悖,那一定有她的理由。我会试着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假如彼此情绪激动,我会出去冷静,把空间留给她,绝不让她忍受冷风!”
他甚至已经考虑到两人婚后的生活,在柴米油盐中发生矛盾的场景。楚淮没有轻易爱上过谁,更不会轻易说爱。
若他告白了,那一定是无比确定自己的心,且无法再控制感情,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做的事情。
黎杰与乔暮夕望向彼此,目光是相同的欣慰与不舍,此情此景,以及楚淮的一番话,大概让他们联想到嫁女儿的一幕了吧?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他们希望女儿的这段感情能够长久,倘若未来陪伴羽霏余生的人是楚淮,做父母的也能安心。
一顿饭在温馨的氛围中度过,饭后楚淮竟然还要帮忙洗碗,一副急于在准岳父岳母面前表现的样子。
“妈,您别管了,就让他嘛!”黎羽霏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盯着“居家好男人”楚淮,“就当考验一下他做家务的能力……哎呦妈,您干嘛戳我的头!”
乔暮夕无奈看着被宠坏的女儿,“听听你说的像什么话,跟你说啊,如果你欺负楚淮,我和你爸可不纵容你。”
黎羽霏起来,跑到楚淮后面,冲着母亲做鬼脸,“还要男女混打呀?我就不信你们舍得!”
她推着楚淮往沙发走,按着他的肩膀坐下,“你就呆着吧,我可不想乖乖女的人设就此打破。”
她拿果签插了草莓分别递给父母,然后是楚淮,自己却没吃,说是要减肥。
楚淮笑,“你都又瘦又美了,给别人留点活路吧!”
赞美的话谁不喜欢听,而且说的还是事实,黎羽霏娇羞地笑,“你注意点场合呀!”
现在的年轻人的爱情啊,真是让人羡慕。
四人聊了一会儿,黎杰接到电话,公司有急事要处理,霄玥参与一场竞标,最近员工加班处理此时,今天周末,没有十分重要的事不可能惊动大领导。
黎羽霏知道事态严重,对父母说:“没关系,您和妈妈去忙吧。我陪着楚淮就好。”
楚淮也说:“是啊,叔叔阿姨,不用把我当客人,正事要紧。”
权衡之下,黎杰和乔暮夕离开了,倒不是觉得楚淮不重要,而是觉得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会更好。
目送他们的车离开,二人回到别墅。
一进客厅,楚淮就抱住了黎羽霏,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低沉而魅惑:“宝宝,我好想你,怎么办才好,明明你就在身边,还是会想念。”
撩人的话语直白呦孩子气,黎羽霏害羞地章推开他,腰间的手却圈得更紧,“从刚才开始我就想这么做,因为我们的感情得到了长辈的肯定与祝福。”
眸光如暗夜般深沉,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脸颊……
两个人彼此呼吸可闻,黎羽霏抱着他,害羞地回应着。
黎羽霏卧室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相框,有她和爸爸妈妈的合影,有她自己最喜欢的单人照片。
楚淮一一看过,仿佛透过这些被定格的画面,见证了没有他存在的曾经。
“这个女孩儿是谁?”楚淮在一张合影前驻足,照片里除了黎羽霏,还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看起来像是本国人,瞳孔却是蓝色的。
黎羽霏不用看就知道他问得是谁,毕竟这里没有第五个人的照片,“我最好的朋友,颜夜雪……”
一讲起这个,她就滔滔不绝。
和颜夜雪的合照之前一直存在手机里,回来以后专门影印出来的。
听着她的讲述,楚淮盯着照片中的颜夜雪,那明明是个看起来就很冷漠的人,却戴着米奇发卡,羽霏做出猫咪的动作,她虽然面带无奈,眼神却是纵容的。
如果她是个男孩子,楚淮非把对方当成情敌不可,那已经不是友谊可以解释的状态了。
关于颜家的事情,黎羽霏只字未提,那些事情太复杂,一方面是有义务帮雪儿保密,颜夜雪信任她,自己不能辜负。